被判的那个算是倒霉鬼,偷偷在这么干的起码有好几万人。
也是,要是进厂早,工资级别高,日子还好过一点,要是进厂晚,这两年分配进去的,那工资级别可没多高,一个月拿不到多少钱。
一边是几十块一个月的死工资,一边是去干一天就给好几十上百,又是用自己的休息时间去干活,没有伤害到单位的利益,对他们这些科技人员来说,这好像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报纸上关于那个“倒霉鬼”的事情讨论不断,好像倒霉鬼的家人准备上京告御状去。
南易估计科技人员是否能搞兼职,未来几年都会模棱两可,该怎么定论都由地方上自己决定,默许的地方会有,要判的地方还会照判。
粤省这边多半会是默认,明年可以从国企里面挖兼职技术人员,让他们对文昌围的产业进行升级。
“在看什么呢?”
陈维宗往南易边上一坐,顺手就拿了块玛德琳往自己的嘴里塞。
“不识字?”
“废话,知道你看报纸,是问你报纸上有什么消息。”
“想知道就自己看,这年头要做生意就得学会看报纸。一张报纸在手,一年要挣不到几十上百万,我让你跟我姓。”
“就知道挣我点口头便宜,这样有劲吗?”
“有啊,我一见你,浑身就使不完的劲。抽别人就抽俩,抽你,把手抽烂都行。”
“一个民兵蛋子,敢冲我这正规军龇牙,当心我一个擒拿就把你给拿下。”
“切,就一站岗放哨的,老子还玩过迫击炮,你玩过吗?”
“你牛逼,你一个电话就把我给叫到羊城,不得请我吃顿好的?”
“好啊,请你吃海鲜。”
“吃个屁海鲜,我就是吃海鲜长大的,尿里都掺着蛤蜊味,吃野味去,这边上有家狗肉馆,那味道一绝。”
“吃个毛野味,狗狗这么可爱,你怎么下得去嘴。”
“猪不可爱?牛不可爱?哪样你吃的少了?”
“也是,这猪和牛也是生命,忒他妈残忍了,等哪天你说了算,要不颁布条规定,吃猪肉就枪毙?”
“扯,说真的,上哪吃去?”
“刚才碰到以前的京城的熟人,看样子是在做收定金的勾当。怎么,现在羊城没彩电了?”
“前两个月海上查得严,一共到岸也没多少彩电,老客都包圆了,哪有彩电可以在外面散。这回,我爸要是放出风去我们村以后不走水了,彩电的价还有得涨。”
“怎么,舍不得?”
“没什么不舍得的,走水虽然挣钱可也危险,我才回去多久,大大小小的架都已经打了十几次了,哪次不得伤几个。”
“有人要控制市场?”
“是有几个村串联起来准备控制水货市场,现在货一上岸,翻一番才往外面卖。还别说,这样,南陈村也受益。”
“利润都被你们吞了,长久以往,谁还往你们那跑啊。”
“管它呢,反正也不做了,爱什么价就什么价。除了易发市场、电子厂,南易,还有其他计划吗?”
“还不满足?就五百个,电子厂基本要把这点钱耗光,还能干什么。”
“公账是五百万,可只要我爸发话,各家各户随时能再凑个千把万出来。也不瞒你说,我们村七零年代初就开始走水了,这些年也攒了不少家当。”
“我眼不瞎。”南易啐了一句,又认真说道:“可以再搞家酒厂,白酒、啤酒一起上,白酒控制一下规模,啤酒能搞多大搞多大。”
“说反了吧,现在还是喝白的多,啤酒喝的人可不多。”
“很简单,啤酒成本低、度数也低,一喝起来量大,当然,很重要的一点,酿造啤酒用不了多少粮食。
我们的粮食会一年比一年紧张,白酒消耗粮食太多,迟早要被管控一段时间,等粮食问题解决才会放开。
再说,白酒要么不做,要做就向茅台看齐,不能敞开了卖,就得藏着缩着,不是我们求着别人买,得别人求着我们卖。”
“茅台多少年了,又是国酒,我们怎么和它比。”
“扯淡,国酒是汾酒、红星二锅头、红星葡萄酒,那时候茅台在哪窝着还不知道呢。名声这东西就看怎么运作,想办法把咱们的酒往克林姆汉宫、白宫、白金汉宫、凡尔赛宫一送;
但凡能送进去一个,咱们的酒名气就起来了,向外面就可以说xx国国宴指定专用酒。
在国外再运作一个什么拿巴马万国博览会,给咱们自己的酒颁个金奖,这身价又蹭蹭蹭往上走。”
“巴拿马吧?”
“管它什么马,只要能糊弄人就行,我跟你说,像羙国总统任期到下台后就什么都不是,花点钱还可以请人家帮咱代言呢。”
“真行?”
“行,当然行。跟你爸说,酒厂的分红我不要,我要投一半钱拿一半的股份。”
“嚯,看来你真看好酒厂,股份都不谦让了。”
“谦让个屁,酒厂要走到茅台的高度,起码得十好几二十年,钱且有的投呢。这个也跟你爸先说好了,别到时候一两年看不到回头钱,说我在骗你们。”
“屁,我爸才没这么鼠目寸光,走吧,吃饭去。”
“刚才遇到的熟人要请我吃饭,待会你也一起去吧。”
“你熟人又不是我熟人,我就不去了。”
“你得去,多半是想找我借钱的,一会你帮我挡一下。”
“什么人啊?”
“打架认识的。”
“那去个屁啊,我们自己去吃不就完了。”
“得去,我想看看他们几个葫芦能卖什么药,他们多半是在做彩电,要真是,到时候你就是海丯倒彩电的总瓢把子。”
“去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