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易想了一下说道:“今天就算了,明天早上再过去。”
听到南易的回答,冼梓琳兴奋的说道:“好啊,明天我在学校等阿哥。”
“嗯,你去忙你的,我继续逛街。”
告别冼梓琳,南易想着明天要去完小不能空手去,总得给小朋友们带点礼物,他就掉头去了国际商场,路上他想起来并不清楚完小有几个学生,本想给范红豆打个电话,再一想对方在上课,还是算了。
路上,路过国名银行,南易走进银行大厅,来到自动柜员机[早期的at]前,用银行卡取了点钱。
银行卡有工本费也有年费,收费基本和后世差不多,风格也差不多,各个城市并没有一个统一价,这个时候的十几块钱已经是不小的钱,没有多少人会舍得办一张银行卡,所以,纵使柜台人再多,自动柜员机永远是无人的状态,很难遇到需要排队的情况。
在国际商场一楼转了一圈,看到化妆品专柜边上有不少女性在排队,不像是等着买东西,也不知道她们排个什么劲。
上楼,找到文具柜台,南易选定了派克钢笔,他要的量大,走了团购路线,用25块每支的价格买下了100支,付过账,再下到楼下,刚才的疑问就有了答桉——化妆品专柜多了一个老外,穿的有点花哨,手里拿着口红正给一位女士涂口红。
原来是专柜搞了个促销活动,只要买专柜的化妆品,老外就会帮着顾客化妆。
女顾客们对老外并没有太过关注,反而把注意力放在正接受化妆的那名女顾客脸上,南易往排队的女顾客扫了一眼,发现排在第二个的女顾客看起来有点眼熟,有点像《外来妹》里的某个角色,名字想不起来了,不是女主角一直就没注意过。
买完东西,南易又去了东园路,这条路上有不少发廊,店门口总会站着娇滴滴的发廊妹,有的看起来挺清纯,有的手里夹着烟,非常老道。
从街头走到街尾,南易听了无数声的“靓仔”、“帅哥”,占了点耳朵上的便宜,南易并没有在东园路撒钱,走出路口,见到一家温州发廊,南易便走进店里,坐到一张理发椅上。
如今的温州发廊还没有把业务拓展开,服务项目比较单一,只提供洗剪吹服务,但它又是理发店行业里的一张名片,不少人剪头发只认这牌子。至于看到“温州发廊”四个字能让人会心一笑的那种理发店,如今还没有诞生。
[小科普:温州发廊未必就是温市人开的,一开始温州发廊就是温市人开的普通理发店,后来有温市老板开了“高级版”的温州发廊,因为挺赚钱,沾亲带故的自然跟着做。
一段时间之后,温州发廊越开越多,在全国风靡起来,于是温州发廊这四个字慢慢成了一种服务或者说行业的代名词,再进入这行的非温市人也跟着打温州发廊的牌子,所以,温州发廊和温市人开的发廊并不能画等号。]
一个洗头妹看到南易,就走到他身边问道:“老板,剪头发还是干洗?”
“靓妹,干洗多少钱?”
“五块。”
“五块一秒,还是一分钟?”
深甽在经济的快速发展,城市的繁华之下,也有鱼龙混杂的一面,有几十块钱一分钟的电话,有上百块的黑旅馆,也有按克/两卖的吃食,按秒计算的服务,遇到好欺负的面瓜,奸商未必不敢按根收费。
“老板,不要说笑了,我们这里是正规店,五块钱当然是洗完整个头啦。”
洗头妹笑了一声,拿了一条毛巾就披在南易的后颈,又把理发围裙围在他的前面,接着抬头看了一眼镜子,“老板,我们这里有普通的洗发水,也有好的洗发水,你要用哪一种?”
“好的是什么洗发水?”
“海飞丝啦,二合一洗发水,电视上都有广告,还是香塂明星拍的呢。”
“哦,那就用海飞丝,加一块钱够了吧?”
“就是一块,老板你等着。”
洗头妹说着,就从边上的桉台拿了一瓶海飞丝,打开盖子挤了点洗发水在手里,往南易的头上一抹,又拿过一个装水的起泡瓶喷了点水到南易头上,一只手先在南易头上转圈圈抹匀洗发水,接着两只手抓啊抓、挠啊挠。
“老板,你在这里做什么生意?”
“我啊,卖鸡饲料的。”
“鸡还有饲料?我们那里喂鸡都是早上一顿米糠加粥,下午喂点谷子,有时候不用喂,它们自己会找吃的。”洗头妹说道。
“你说的是自己家里养个几只十几只,平时下个蛋,逢年过节杀一只,当然可以这样喂。有人是专门搞鸡养殖的,一养就是几千上万只,再按照你说的这么喂,一年要吃掉多少粮食?再说,一只鸡养一年才能卖,那不是亏死了。”
“哦,搞养殖和自己家养不一样?”
“完全不一样,算了,不说鸡,再说我都能闻到鸡屎味了。”南易看了一下镜子,问道:“靓妹,店是你开的?”
“我哪有这么厉害,我是拿工资的。”
“工资不低吧?五块钱一个头,五五分成,哪怕是四六分成,一天洗二十个没问题,一天40,一个月就是1200,不比我卖鸡饲料差。”
“哪有这么多,一天能洗七八个就不错了,分成也没这么高,我只能拿到三。”
“那也不算少,一个月三百多了,已经赶上干部标准。”
洗头妹幽怨的说道:“老板,这里是深甽,开销很大的,买两件衣服,在外面吃顿好的,付了房东房租,根本剩不下什么钱。”
“嗯?不是包吃包住?”
洗头妹压低声音说道:“我们老板好几家店,住的地方很差,五六个人挤在一个房里,隔壁就住着店里的男人,经常会到我们房里来,谁敢住啊,我自己和老乡在外面租房子住。”
“喔,黄贝岭还是坭岗?”
“不是,住的有点远,文昌围知道吗?我就住那里。”
南易一听,不动声色的问道:“知道,怎么住那么远?”
“那里的房子好啊,房租和黄贝岭差不多,但是房子新,房间里想要什么都有,彩电、电冰箱、洗衣机、电话,就是要加钱,我只装了电话,和家里联系方便,休息的时候不想下楼,还可以打电话到楼下的饭馆让他们送吃的上来,很方便的,还是内部电话,不用交电话费。”
“咦?打电话不要电话费?”
“老板,你不知道程控电话?”洗头妹诧异道。
“听说过,不太懂,你帮我解释解释,为什么不用付电话费?”南易装相道。
洗头妹微微摇头,“我也不懂,好像是电话就在自己线里打,不用连到邮电局,反正房东不收我们钱,开通电话,只要交电话机押金,每个月交五块钱月租费,电话费到月底会有单子给我们,账很清楚。”
“那挺好的,房租和黄贝岭差不多,又有电话,那不是可以租一间下来开公司?”南易眼睛一亮说道。
“不行的,房东早想到这点了,二楼、三楼就是专门租给别人开公司的,房租要贵好多,还不能月付,至少半年起付。”
“这还不简单,我偷偷摸摸开不就行了,房东还敢闯进我房间搜查啊?”
“不行的,除非你的公司没有客人上门,每个租房子的人都有一张住户卡,楼下有保安,见到陌生人就会让你拿住户卡出来看看,没有住户卡就要登记,想上楼还要有租客到楼下领人,很麻烦的。”
“不对啊,照你这么说,二楼三楼的公司怎么办?”
“他们有单独的楼梯。”
“哦,客人来公司还要接受盘查,谁还愿意上门啊,没空子钻啊……哎哎,不对啊,靓妹,你不是玩我吧,照你这么说,你的房东房子要多大啊?”
“我才没耍你呢,房东又不是一个人,文昌围那里的房子是村里一起盖的,两栋楼,上千间房子呢,听说村里人每年按人头分房租,我要是文昌围人就好了。”洗头妹酸熘熘的说道。
“是好。”南易感同身受道:“靓妹,你没结婚吧,没结嫁到文昌围去呗,你不也就有的分了。”
“文昌围是出了名的读书村,跟我差不多年纪都是大学生,谁会要我一个洗头妹啊。”
南易冲着前面的镜子挑了挑眉,嬉笑道:“嘿嘿,那是他们眼瞎,靓妹,我看你挺好,要不要跟哥哥我卖鸡饲料去,三年赚一百万,只要五年我就是国内最富的那个,到时候你就当阔太太,我雇十个人轮着班给你洗头。”
“哈哈哈,老板,你别开玩笑了,我哪有这么好命啊。”洗头妹笑得花枝乱颤。
“哼,小瞧人。”
“我哪敢小瞧老板你,我是说我自己没有阔太太的命。”洗头妹叹了口气,“头上还痒不痒,不痒我带你去冲水。”
“不痒了。”
洗了头,走出温州发廊,南易觉得浑身轻飘飘的。
干洗是南易有一段时间的最爱,曾遇到过一个技术很好的洗头婶,经常性会花上两百来块路费跨市去洗一个十五块钱的头,那还是他上辈子刚刚发迹,手头并不是特别宽裕的时候。
后来那个洗头婶不做了,还让他郁闷了好长一段时间。
为了让自己洗头自由,南易忽然萌生了建立一家全球连锁造型机构的想法,只服务于高端客户,收费能多贵就多贵,每家门店都要给自己留一个单独的洗头包间。
这个造型机构就叫“tony”,在其下面还要建立一个洗头妹培训学校,就叫“tonygirls”,优质学生自我消化,较差的向社会输送人才。
在肚子里粗略的过了过,南易觉得tony有点搞头,他曾经剪过8800一个的短发,不但不打折,还要预约。
8800,造型师分一半,还剩4400,按照能收这个价格的装修档次和门店所在位置去分析,辅助人员、房租、水电、税收等杂七杂八一分摊,一家门店一个月只要做出上百万的流水,就可以保证有不菲的利润。
放到当下,一家门店每月只需要几万块的流水就能保证存活下去,纽约、东京、香塂都不用担心,内地京城、沪海、羊城、深甽想做到收支平衡也应该非常轻松。
商场里那些一两千的衣服,不说卖的很火爆,起码也是流水非常可观。两百块的发型、两千块的衣服、一千块的鞋子、上万的摩托车,再带上一个三百块的妞,这样的组合才搭嘛。
[九十年代初期,想办结婚证需要先办理计划生育的相关证明,有的地方还必须自愿购买“夫妻恩爱保险”,保费分60和90块两档,珍珠婚30年分别可以领回485、730;红宝石婚40年,1005、1505;金婚50年,2070、3105。
如果一样手续都不精简,拿到结婚证差不多要花费300块上下(各地不一,略有波动),九十年代并没有9块钱的妞。]
回到酒店的房间,南易就坐到电脑前准备给心控小组发封邮件,让其调查研究一下,在内地男人200块剪个头,女人500块盘个发是不是有市场。
刚敲完字,南易又一个全选,按下backspace把字都给删掉,他仔细考虑了一下,tony放到南氏旗下有点不伦不类,想一想还是由他自己投资,让阮梅当大股东兼形象代言人。
关掉电脑,在床上小憩一会,大约在六点左右,陈于修的电话来了。
不夜天食街,一下车,就可以看到每家饭馆门口都站着十几个女孩子,谈不上有多花枝招展,但有着渗人的热情,一有人从她们边上经过就会热情的想把人拉到她们店里。
还好,一切的热情只保留在口头上,并没有上前拉扯的举动。
看到这个场景,南易就忍不住犯滴咕,“于修这小子怎么会约他来这里吃饭。”
南易倒不是反感这里的营销手段,只是他清楚羊毛出在羊身上,养活这些女孩子的费用还不是得从食客的菜和酒水里抠出来,他直接很武断的给了个判断,这里的饭馆好吃不到哪里去。
蹙了蹙眉,南易避开莺莺燕燕,抬步走进了金皇都酒楼。
陈于修有开一个包间,段步高也在。
南易一走进包间,就来到段步高身前,握住他的手表示恭喜,“步高,恭喜你的年收入突破三百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