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祠堂回到自己家里,南易刚在客厅坐了一会,校花就拿着电话来到他身前,“台塆口音,陌生人。”
“有没有搞错?”
南易很是诧异,校花拿着的是他之前的那个卫星电话,由于属于南氏内部的卫星电话不太方便告诉南氏之外的人,之前的卫星电话他就一直保留着,可他从没有把号码告诉过台塆人,他也没有台塆人的私人关系。
情策委里倒有台塆人,可层级不高,根本没有和他直接通话的权利,再说就算通话也该打内部的卫星电话。
从校花手里接过电话,南易说了声:“喂,谁找我。”
“你是南易先生?”
“是。”
“你听好,你老婆在我们手里,准备500万现金,明天我再给你打电话,记住哦,我们很难搞,不怕你老婆出事,你尽管报警。”
对面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南易放下电话,寒着脸问校花,“台塆口音没错吧?”
“应该没错。”
“靠北啊,对方说绑架了我老婆,还说他很难搞,向我要500万,校花,打去卫星公司问问来电号码。”南易对校花说了句,马上又吐槽道:“妈的,我算不算是内地第一个被电信诈骗的人呢?”
吐槽完,他又对虎崽说道:“拉名单,知道我名字,又知道我卫星电话号码的人全部列出来。”
“是。”
南易根本不担心刘贞或其他某个所谓的“老婆”会被绑架,何况对方还是台塆口音,并且没有说“你的老婆xxx在我们手里”,非常明显,对方未必知道“老婆”叫什么名字。
资料不足,漏洞百出还要把电话打给他,骗钱是其次,针对他的意味却是很浓。
南易刚琢磨一会,校花已经拿着电话号码过来,虎崽也列好了名单,三人一起过目,先画掉南氏相关的人,然后又画掉同学、朋友,虽说京城那几个爱开玩笑,但不可能开这种玩笑,而且他们也接触不到台塆的电诈人员。
名字一个一个变少,到最后没画掉的名字全都是在椰城认识的人。
“校花,你觉得最有可能?”
“最有嫌疑的是苏梦和胡光华。”校花淡淡的说道。
“你想说的是程海楠吧?”
“对。”
“虎崽,你呢?”
“一样。”
“胡光华可以排除,就算他想暗中搞我,也不会用这种套路。”南易说着,在苏梦的名字下面花了两道横线,“程海楠,有点意思,对方要500万,你们说是**还是台币,或者干脆是美金?”
“南生,什么钱不重要,关键是性质,威胁到你的身边人,应该直接把对方从肉体上消灭。”虎崽说道。
南易颔了颔首,淡淡的说道:“等回椰城查一查,先确定是不是程海楠,可惜了,我还把他当成研究对象搞研究呢,没想到进度这么快,人生都要走近尾声了。”
第二天,南易和陈国文通完电话,临近中午,人又出现在羊城。经过带河路,见到路边居然还有人摆摊,他就下车去瞧瞧稀奇。
摆摊不稀奇,但摆的是卖古董的摊子,而且这个点还没收就有点稀奇。
羊城这边有一种集市叫天光墟,其实就是鬼市,只不过叫法不同。南易不太清楚改开之前天光墟摆在哪里,他没见过,改开后,他记得先是在中山七路的土兴巷见过,稍后一点又移到了中山八路和清平路,移到带河路就是去**。
凑到摊子边扫了一眼,他恍然大悟,原来是古董钟表的主题,十来个摊子都是摆钟表的,只夹着几个卖上周瓷器的异类。
古董钟表是古玩行当里的异类,年代再远也远不到哪里去,而且九成都是外国货,没有贩卖国宝的嫌疑,更没有盗墓的担忧,完全可以大大方方的敞开了卖,不用遮遮掩掩。
南易走到一个摊位前,一眼就见到摊主脚边上的一支珐琅彩的怀表,上手一看,怀表边上有个拨扣,轻轻一拨,稍等一会,怀表就发出低音的当当声,连续响了十一下,声音又变成高低音配合的叮当声,响了两下,声音又变成高音调的叮叮声,一共响了三下。
“11点33分。”南易嘴里嘀咕着,撩开袖子看了看左手上戴着的手表,对照了一下时间,“分毫不差。”
打开表盖,南易仔细的看了一下怀表的成色,看完又把怀表凑到耳边听了听,声音很清脆,这是一支好表。
“老板,怎么卖?”
摊主只是抬头瞄了一眼就说道:“一万二。”
“一千二。”
摊主听到南易的还价,直接说道:“放下,轻一点。”
南易并没有依言行事,他咧嘴一笑,“老板,两千四怎么样?”
“你是诚心要,还是诚心找茬?”
“诚心要,也是诚心讲价。”
南易手里的是三问表,不用研究是哪年的,哪个牌子,“三问”两个字已经代表着价格高昂,再加上珐琅彩,万以下根本买不着,一万二的价格其实很公道,可谁让它是出现在地摊上呢。
“便宜你五百。”
“五千。”
“看出来了,你是诚心来找茬的,放下,哪凉快呆哪去。”再次听到南易的还价,摊主急眼了。
南易把怀表揣在手里,蹲下冲着摊主说道:“老板,你看啊,这里是羊城,听你口音就是京城的,你听我口音……没错,我也是京城的,俩京城老乡在羊城遇见,这是多大的缘分?
你就把表便宜点卖给我,赶明儿在京城再碰见,我请你涮羊肉,往死里造,别替我省着。”
“涮羊肉?姥姥,马克西姆餐厅往死里造都不成,就便宜五百,你爱要不要吧。”
“一口价,七千。”
“放下。”
南易从七千加到八千,然后又加了五百,到了八千五就改成一百一百往上加,一直加到一万,摊主还是没松口。
“妈了个巴子,自己死穴被对方拿捏了。”
南易想要这支怀表,摊主也看出他想要,自然死咬着价格不松口,何况这表真值一万二。
“一万零五百,我能出的最高价,你要还不卖,我真放下了。”
“成交。”
“操。”
一声成交,南易就知道自己还是被套路了,价格其实还能再低点,没辙,谁叫他不专业呢。
既然已经成交,他也干脆,问校花要过电话就拨号,一边拨,一边还对摊主说道:“我身上没那么多钱,等着,我让人送钱来。”
“您随意。”
给林光伟打了个电话,南易还是把怀表揣在手里,一点要放下的意思都没有,他是真不想节外生枝。
一等就是将近半个小时,林光伟才一路小跑着过来,气喘吁吁的来到南易面前,从包里掏出两沓钱,骂骂咧咧道:“扑街,自己不会多带点钱啊?”
“没你有钱。”
南易接过钱怼了一句。
付过账,南易拉着林光伟走开后,把手里的三问表递给他,“左边有个拨扣,你自己拨着试试,先说好,这一拨值20万。”
“神秘兮兮。”
林光伟接过表,依言拨动拨扣,手表又发出当当声,林光伟一听就失望的说道:“不就是报时嘛,有什么稀奇的?”
南易招招手,让林光伟把表还给他,待表揣到兜里,他才说道:“的确不稀奇,不过它唤醒了我的某段记忆,让我想起了一个物件。”
“你不会想说报时电子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