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方便干活,支队的木匠老郑这阵子做了不少的鸡公车。
鸡公车其实就是独轮车,将木质坚硬的大树接近根部最坚硬的部分锯下一刨圆开孔当车轮,框架之上加上一个大柳条框就行了。
因为推起来摇摇摆摆就像公鸡走路,所以就叫鸡公车。
这玩意儿别看不好看,但用起来还算比较方便,加上原材料易得,在农村很常见。
下午时分,炼焦炉场开始热闹了起来。
背铜矿过来的老百姓们不少聚集在巨大的煤山下对煤矿再次进行挑选,精选过的煤矿被装进鸡公车上,然后便有汉子们推着嘎吱嘎吱叫的鸡公车将煤矿运进炼焦炉内,在徐久年的指挥下整整齐齐的码放在炼焦炉内,为炼焦做着最后的准备。
教了卫生队一天紧急护理,头昏脑涨的张然过来,便看到了推煤的鸡公车,顿时玩心大起,兴高采烈的也要试一把。
他的个头在这时候算是较为高大的,平时支队在生活方面对他也算是多有照顾,力气自然小不了。
木头轮子很硬,加上轮轴之间就是硬碰硬,根本没有别的,推起来极为吃力,加上从没玩过这东西,一时之间没掌握好平衡,到了半道是连人带车摔了个人仰马翻。
“张队长,我就说你不行嘛……”
“张队长你干别的咱们都服气,不过这下苦力啊,张队长你还差的远捏!”
老百姓们善意的哄笑着将张然拉了起来,老郑更是嫌弃的瞅着张然,表示自己做的这鸡公车,十里八乡那是都说好,要是你连我老郑做的鸡公车都推不了,估计你以后跟鸡公车这种高科技的玩意儿是没啥缘分了……
我特么四个轮子的小汽车都开的嗷嗷叫好么……
再说了,就你这鸡公车也好意思说十里八乡都说好?真当吹牛不交税就可以随便吹捏?
张然讪笑着悻悻的想道,在一边帮着将散落了一地的煤再次装上车,一边瞅着这鸡公车木头轮子和车轴之间的连接处,心里有了点想法。
鸡公车最大的优点,那就是在移动起来的时候浑身上下就一个着力点,只要不是爬坡上坎,平地上巴掌宽的路一个人就能推着百多两百斤的东西跑的飞快!
老郑所造的这鸡公车的确不错,平时推起来也还算轻巧,但车轮和车轴的连接处就一根铁棍穿过来,要是装上重物的话,那就不行了!
“虽然现在没有橡胶,就算有工业水平也不够,可能也制造不出轮胎来,但要是能造个轴承安在这车轮上,推起来起码要轻松一倍不止!”
张然心说,要是真搞出了轴承,多造上一批这样的鸡公车,对支队的帮助那可就太大了!
不说以后支队在外打仗,民夫们用这样的独轮车为队伍运输战斗物资伤员等等都要轻松很多,就说现在的铜矿运输过来都得靠老百姓们肩挑背扛,每天累的吐血也就运个一两趟。
这还是尖子山铜矿离这边近,万一以后拿下了仓水县,龙王沟的煤矿往这边运输,中间可隔着一百多里地呢!
真全靠人肩挑背扛的,那一个老百姓来回不得七八天十来天才运一趟,一趟也最多才百十斤煤,那代价可真就太大了……
虽说从仓水进入东江之后,根据地周围的大山还得靠肩挑背扛的才行,但在平原地带那百来里的平路用上鸡公车的话,不也得省下大量的劳力,一个人推鸡公车顶的上三个人肩挑背扛一次运煤量么!
而且还更省力!
“回头我就去二车间找程东国崔三元和牛大,得给他们下死命令,无论如何都得将这轴承给我搞出来,亮瞎你老郑的钛合金狗眼!”
想到这些好处,张然在兴奋的同时悻悻的撇了还在王婆卖瓜的老郑一眼,这才进了正在进煤的炼焦炉内。
“都装瓷实点,不要留下一丁点空隙!”
徐久年背着双手在炉内大声嚷嚷,指挥着几名学徒装煤,看到张然笑着打了声招呼道:“张队长,你这也幸好找到了我老徐,要是换个别人啊,又是要炼铜又是要炼焦的,这些手艺,那可不是每个人都会的……”
“徐师傅你劳心了!”
张然尬笑一声,心说虽然老子的确没见过炼焦什么的是咋回事,但架不住老子见识多啊……
这土法炼焦,不就跟堆烧法烧炭一个道理么?
将煤炭放在炼焦炉内隔绝空气干馏出煤炭中的各种对于冶炼有害无益的成分,最后剩下热值最高的部分就是焦炭了……
这玩意儿,难的住谁啊?
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啊?
心中这般想着,不过张然也没跟十分不喜,早早的都决定要炒掉的徐久年多说什么,在炼焦炉内转了一圈,便去找邓方。
邓方还在对提取煤焦油的装置进行最后检查,加上已经彻底看穿了张然看起来无所不知,没什么不会,但样样都只是知道个模棱两可的真面目,压根就懒得搭理他。
天黑时分,炼焦炉内的煤炭总算装填完毕,在最后的进料口封闭之后,徐久年一声令下,就开始点火。
炼焦所用的燃料,自然是被挑选出来的次等一级的煤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