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闪电、一声惊雷。
狂风骤雨席卷大地,保儿趴在母亲怀里,被这雷声惊得哇哇大哭。坞墙里的两只老狗,挤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敌台上的三个人,注视着拉赫曼,后背升起一丝凉意。
高一丈,熊头、虎眼,黑漆漆的一张脸,写满了戾气。树干粗的手臂下面拄着硕大的八棱铁锤。
丑。
却丑得威武。
“这锤,抡得动吗?”
赵老三看了看敌台上的羊头石,羊头大小的石头,尚需双膀较力才能搬起。他那大锤,有这羊头石三个大。
“表兄为何不骑马呢?”
魏续眉头深索,一个深深的川字,挂在眉宇间。吕布说过,骑斗,胜负未可分。步战,恐不敌!
“这奉先,有些鲁莽了。“
陈治摇了摇头。这鲜卑汉子生得太过魁梧,吕布在他面前,宛如小孩子一般。
“表兄鲁莽?”魏续横了陈治一眼:“这锤一下就能把这坞墙凿个窟窿。若不是表兄出燧迎敌,哪轮得到你在这里说风凉话?”
“别吵了,奉先一定能胜。”
赵老三对吕布的信心,来自于吕布沉稳的步伐。
缓步踏出坞门,吕布出现在三个人的视线里。
三人不再说话,紧张的看着吕布,心跳跟随吕布的脚步:
一下、一下、一下。
“拉赫曼,等你许久了。”
吕布一手持弓,一手解头上包巾向地上猛地一掷。前世的高山,到了翻越的时候了。
软塌塌的青巾,掷地有声!
“娃娃,回去吧,叫你家大人来。”
拉赫曼头微微扬,鼻孔对着吕布,一脸嫌弃的轻轻摆了摆手。
“口气不小!”
吕布微微一笑,双手展开。示意拉赫曼,除了手中弓,就连箭都没有一支。
“杀你,我都懒得拿刀,一把烂弓足矣。”
燧长这才注意到,吕布除了一把长弓,没带其他兵刃:“胡闹……”
魏续瞪了他一眼,燧长把剩下的话,硬生生憋回去了。
“找死!”拉赫曼一声怒吼:“吃我一锤。”
旱地拔葱,高高跃起,手中大锤宛如泰山压顶。
锤带风势,呜呜作响。
吕布纹丝不动,头都不抬一下。
赢了!
赢的太过容易。
拉赫曼闪过一丝扫兴,想不到传闻中的吕奉先,居然如此弱小。
被我这一锤,居然吓得呆立当场。
“奉先怎么不动呢?不会被这大锤吓到了吧。”
陈治眉头紧锁,眼见大锤好好落下,眼前一黑,心道:完了。
“闭嘴!”
魏续冷冷的一声呵斥,直接抽刀从敌台上跳了下来,猛地跑去支援吕布。
不远处,箕坐在暗处的匹孤微微一笑:“他们不懂你啊!这一柄大锤砸下去,陷入泥中,拉赫曼必要较尽全力才能拔出来。”
败了!
匹孤起身,擦去身上的泥水,背身远走。
风渐渐小了,雨还在下。
不抬头,因为怕被雨水,淋湿了双眼。
不动,是泥泞的土地,忽然发力,容易摔倒。
稍稍变通一些,眼前的拉赫曼,便不再是高山,只是一只山里的黑熊。
纵然气力过人,畜生、终归是畜生。
杀!
吕布轻轻向前迈出一步,躲过这一锤。抓衣襟,翻身越过拉赫曼,弓弦套在他的脖颈之处。
砰!
拉赫曼一锤砸在地上,地动山摇。
吕布还没发力,拉赫曼借由身体的惯性,将弓拉了个满弦,脖颈之处,鲜血喷涌。
duang。
弓断,人亡。
吕布用手抹去脸上雨水,脚踏拉赫曼的尸首返回坞门。
赢了!
赢的如此容易。
拉赫曼这座高山,居然翻得毫不费力。
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