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全黑,唯有鲜卑大营有昏暗的火光。暗处看明处,一览无余。拓跋鲜卑中军大营,扎下穹庐二百。
这样算来,应该有两千兵力。
夜已深,鲜卑值夜的兵丁,风帽歪歪扭扭的,随便倚靠在一处,慵懒的打着哈欠。
视线透过一排排或黄、或白、或棕的穹庐,拓拔匹孤灰白相间的狼皮毡帐尤为扎眼。
一眼就能看出,那是中军帐。
“这鲜卑人,只想着攻,中军守备懈怠,死也料不到你我会来劫营。”
赵老三微微一笑:“擒贼擒王,劫营成功,一把大火焚之。攻头曼、呼河部队,定会退去。”
“鲜卑有诈。”
吕布一句话,泼了赵老三一头冷水。左右二军,看似万人,实则男女老幼都有,战斗力并不强。
中军则不同,各个身材魁梧,想来必是拓跋部精锐。吕布杀他两名最强的勇士,拓拔部料到他会来劫营,也不意外。
“鲜卑人将我大汉部曲尽数牵制,这中军之中,能有何诈?”
陈治不解的看着吕布。
天赐良机,稍纵即逝。提刀要上的时候,他怎么打退堂鼓了?
“边关战事,布局严谨。为何这鲜卑中军,中军帐如此显眼。”
魏续气不过,又呛了陈治一句。
“文短。”
吕布喝止魏续:“你我合下绊马索,是否诱敌,一试便知。”
“我自己来。”
魏续瞪了陈治一眼,麻利的下好了绊马索。
这一招打草惊蛇,绊马索是为了让几人从容而退。
“嗖!”
吕布在绊马索后挽弓,冷箭射杀一个兵丁。
“啊!”
鲜卑人应声倒地。
“怎么回事,哪射来的?”
“有敌来犯?”
“有人偷营!”
鲜卑大营顿时嘈杂起来,各种叫嚷声宛如闹市一般,所有人翘首向外看去,就是无人出营查看。
拓跋匹孤闻声走出帐中,却不是中军帐。但见他穿着与戍卒无异,身上衣着散乱,似在梦中惊醒。
另有戍卒纷纷出帐,整个大营乱作一团,全然看不出诱敌的痕迹。
“奉先,你杀敌时勇猛异常,怎么到了鲜卑营门,却如此谨慎,误了良机呢?”
陈治不由一声责备,鲜卑营中乱得可以,甚至没发现箭矢从哪边射来,哪里像是诱敌?
“是啊奉先,打草惊蛇,再想劫营,恐怕就难了。”
赵老三也没忍住埋怨之意,好好的机会就这么丢了。
“你们两个係子,怎知鲜卑兵马这不是故意演给我们看。”
魏续撇撇嘴,永远这么支持吕布。
“那个鲜卑兵丁,生得一双贪狼目的,是拓拔诘汾长子匹孤。”
吕布指向拓拔匹孤:“匹孤穿着与兵丁无异,必是诱敌深入。”
“啊?”
陈治思虑了一下,说着吕布手指方向望去,好一双贪狼目,必不是凡夫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