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来!
刀笔刻得,苍劲有力。
每处手笔,仿佛一秉钢刀,直刺入李肃内心。
宵小之人,交由都尉处置。
李肃笑笑,登高远望。出石门鄣,西北行千里,除了头曼、呼河二城直属于都尉,其余皆为我李肃辖地。
时至严冬,夏日里七八成群的草原狼,数十匹结成大群。日迹戍卒打猎,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了。
望着冰冻的石门水,李肃眼前一亮。
吩咐左右道:“着闲赋田卒,渠水捕鱼,日入数十石为务。”
边地戍卒缺衣少粮,这些鱼,定能卖个好价钱。
……
支就塞,鄣尉府中东厢。
吕布卧榻三面屏风、一面火墙,上铺席、置几案、温酒驱寒。几案上一个棋盘,吕布与杨彪对弈六博。
这府中卧榻,乃是木制。到了冬日,真不及为戍卒时的土榻。
土榻中空,一侧连着火墙、一侧连着屋外土灶,土灶起火,自下而上的暖和。
当然,吕布两世戎马,早就习惯了这边地苦寒。三面屏风环绕,是为了照顾那娇滴滴的杨家宗子。
近日杨彪做了个小玩意,木制、中空,六面型的陀螺,上面分刻一至六个圆点,代替茕,或者说是一种另类的茕。
“匹夫,你这白越复袍洗得倒是干净。”
杨彪几日未见吕布,这血染的复袍居然洗得白如雪。
“秋奴洗衣当真了得,草木灰与蜃(贝壳烧成粉)皆投于水中,细心搓洗,居然将这血渍尽数洗去。”
吕布也看着陀螺,真是个磨性子的东西。看它转动,久久不停,亦不能行子。
这腐儒杨彪居然还当个新鲜玩意,非得拿来炫耀一番。
“上天待你不薄啊,一塞之地,既有这悉心婢女,又有一手艺过人的铁匠。家父要在,也会羡煞。”
杨彪说罢,陀螺停了,一点朝上,也不恼怒,一子前行一步:“那杆方天戟,打好了吗?”
“在苓儿处画杆,苓儿没想好,杆上画龙,是盘龙还是腾龙。”
吕布前一世一杆方天戟,画得是盘龙。戟杆之上,二龙盘踞,右下至上皆为龙鳞,无一处缝隙。
“还是腾龙好,二龙争戟,辅以彩云之色,助你这匹夫一飞冲天。”
杨彪还真有些期待,吕布何时能拿上这杆方天戟。
方天戟重,多做仪仗用,步下使用,尚有耳闻。
马上一杆方天戟,莫说是大汉四百年,再向上翻一翻,自周始,史书无载。
想一想也就明了了,方天戟重,唯双手持戟可用。但若双手持戟,如何御马?
“看苓儿喜好吧。”
吕布微微一笑,转动陀螺。轻泯浊酒,等它停下。
二人闲谈许久,直至吕布立起一颗骁棋,方才入正题。
陀螺在传,杨彪看了眼吕布,欲言又止。
吕布看出来杨彪有话要说,也不问他。
短暂的沉默…陀螺还在转。
“昨日有家书一封,家父迁司徒之位,位列三公。”
杨彪迟疑了一下,还是欲言又止。
吕布看着陀螺转动,轻泯浊酒,等着他说,估计这杨赐位列三公,自我感觉良好,给吕布派了什么任务。
驰道洛阳,不足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