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车化为灰烬,鲜卑人却没有停下进攻的脚步。拓拔匹孤盛怒之下,派拓拔部人为监军,凡后退者,杀无赦。
置鞬部的奴隶们,还有平民,进退两难之间,有人选择了反抗,更多人则是冲向面前的地狱,支就塞!
敌台上的转射,那是鲜卑人噩梦。有人装弩,有人发射,鲜卑人的尸体在城墙下,堆积成一个缓坡。
“哒哒哒哒……”
吕布的马蹄声,淹没在鼎沸的战争之中,根本听不到。手上一杆方天戟,马鞍桥上斑斓的角端弓,却没有人敢忽视。
“吕布回来了!”
李肃第一个见到吕布,远远的看去,几乎是一个黑点,却能够看到其中的戾气。
拓拔匹孤久居塞外,眼力比李肃要好许多。感受到吕布浑身上下,散发着仇恨的火焰,攻城不止,立即分兵列阵。
“五十步放箭,生死不论!”
拓拔匹孤终于放弃了不切实际的幻想,一声令下,陷入无尽的沉思之中。
吕布,你为什么还不放弃,整个汉朝都在与你为敌,为何还要回来汉朝这个边关?
如此边关,为何还要戍。
大汉天子能给你的,我拓拔匹孤,都能给你。
非逼我杀你!
高台之上,吕布近了,拓拔匹孤屏气凝神,等着吕布的到来。
一百步。
鲜卑士兵,呈口袋之势,挽弓搭箭。
八十步。
鲜卑人弓拉满弦,对准了吕布。
七十步。
拓拔匹孤不禁问自己,吕布为何还要冲。千人放箭,箭如雨下,任他三头六臂,又如何从这箭雨中通过。
六十步。
鲜卑人屏气凝神,开弓的手,不由加了把力气。
吕布方天戟挂在马鞍桥上,口中高唱一首《豪侠曲》:
雄兒任气侠,声盖少年场。
借友行报怨,杀人租市旁。
五十步。
鲜卑人放箭了。
吕布翻身下马,将胯下马抗在肩头,奋力的向前奔跑。
一匹战马,何止十石,吕布抗在肩头,双膀较力,口中《豪侠曲》仍不止:
吴刀鸣手中,利剑严秋霜。
腰间叉素戟,手持白头镶。
战马中箭,嘶鸣声惨绝人寰。
《豪侠曲》还在继续:
腾超如激电,回旋如流光。
奋击当手决,交尸自从横。
宁为觞鬼雄,义不入圜墙。
生从命子游,死闻侠骨香。
身没心不惩,勇气加四方。
曲毕,吕布将战马用力掷出。背弓持戟,戟尖点地,一跃而起,杀入鲜卑阵中。
夺马,出戟。
方天画戟,带着满腔仇恨,上下翻飞。劈、砍、斩、撩,在鲜卑阵中开启了疯狂的杀戮。
“七杀格,极凶之煞!”
拓跋部随军萨满,见吕布这剑眉、鹰目,一声惊呼,对拓跋匹孤说道:“快撤!”
“撤?”
拓拔匹孤狠狠瞪着随军萨满:“我千军万马,为一人所击退?”
“不撤,我拓跋部就要断送在你的手里了!”
萨满说着,浑身颤抖着,压了压心中恐惧,对拓拔匹孤说道:“七杀格,唯破军格能破。想要杀此人,唯有檀石槐大人。”
“某不信命!”
拓拔匹孤声嘶力竭的咆哮,居高台之上,俯览全局。
这吕布,手中一杆方天戟,丈五之内,血肉横飞。他的目标,是前方的支就塞,拓跋匹孤放声大笑:“小儿吕布,这是要去支就塞做瓮中之鳖,怕他作甚?”
“千军万马之中,他能走到支就塞,就能来到这帅位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