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主归来,那是整个边军恨得牙痒痒的拓拔匹孤。若果说,这世间有谁能战败吕布,那么非这匹孤不可。
至少严瑜是这么想的。
吕布威震塞外,但是这个拓拔匹孤,一直如阴影一般,不离左右。每当紧要关头,每当遭遇最大危机。
必是这拓拔匹孤从中作梗。
严瑜也恨透了那拓拔匹孤,仓中党人之死,拜这匹孤所赐。也许还有自己的死……
事到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入帐了。本来,吕布岳父是严瑜最大的筹码,如今却成了他最大的劣势。
“纥骨兄,我们都有自己的立场,自己的抉择,并为此承担后果。”
严瑜咬了咬牙,继续说道:“但无论如何,你我弟兄口盟已成,纵我身死,也是那拓跋小儿的叔父!”
说罢,严瑜挑帘先纥骨一步,一脚跨入穹庐之中。
见匹孤,严瑜恶狠狠的瞪着他,伸手点指:“……”
到嘴的话,严瑜咽回去了!
本以为,拓跋贵族,对这拓拔匹孤多有微词。如今看这架势,远比想象中和谐。拓跋匹孤似乎哭过,哭过之后笃定的眼神,可以看出,拓跋部早已冰释前嫌。
严瑜对拓拔匹孤的了解,这是一个孤傲得从不顾及他人感受的人。显然这匹孤成长了,起身迎纥骨入内。
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民族啊?这种宽容与豁达,严瑜虽未亲见,却可以想象得到。若说鲜卑诸部,将来有部族能够挺进中原,非这拓跋部莫属。
一个部族的精神,部族的灵魂,决定了他的终点。若给这拓跋部得以休养生息,恐怕他崛其之日,尤甚那檀石槐。
顿了一下,严瑜收起了挑拨离间的伎俩,改口说道:“好你个拓拔匹孤,我至亲至爱之人,死在你的手上。今日我来与你为谋,简直是与虎谋皮。”
纥骨这才跟着进来,开口笑道:“看来贤弟对我拓跋幼主,亦是满腔仇恨啊!”
说罢,纥骨开口说道:“这是我义弟严瑜,字子玉。吕布仲父,亦是未来岳丈。”
“啊?”
拓跋八部大人,齐形各异,个性不尽相同,却是一齐的倒吸一口凉气。
“原来是说客。”
匹孤微微一笑,脸上的孤傲若隐若现。他是何等聪明之人,大体猜到了,纥骨已经与严瑜达成了某种协议。
这协议,无论汉人开出的条件如何。大体上有两点原则,第一拓跋鲜卑在这场战役,绝不参战。第二,拓跋部要反叛檀石槐了。
“如果你没这么聪明,我们的仇怨,也许没这么大。”
严瑜自顾自的正坐在胡床上,在箕坐的众人中,显得尤为扎眼:“条件是推你拓跋部为鲜卑王。代价是引置鞬部入石门鄣后夹道。”
呀,这贤弟怎么不好好说话了。刚刚那侃侃而谈呢?
纥骨眉头轻蹙,估计是严瑜看到匹孤,后悔了。汉人绝不愿意推匹孤未鲜卑王,就像鲜卑人不愿归附吕布一样。
“你汉人狼子野心,我为何信你?”
拓拔匹孤笑了,《战国策》他一早就看过,虽然不是精研,当做故事看的。也没有人这么当说客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