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总算没有人维护楚钟岳了。
见笼子里关的这人竟然就是今日缺席的楚钟岳,钱如水转了转手里的金珠子,嘲讽道:“我怎么说今日楚庄主无故缺席,原来是昨夜里行凶不成,被捉住了。”
顾长天亦拧眉斥责道:“楚庄主,没想到当年杀害玉庄主一家的竟然是你,我师兄二人当真瞎了眼,竟把你当做一个正人君子。”
燕南冷冷道:“楚庄主,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话可说。你杀害自己义弟一家二百余人,还以此陷害青峒墓,令姬容掌门也蒙受不白之冤,实在是罪无可恕。”
楚钟岳尽力让自己镇静下来,到了此刻,他仍旧不忘辩解道:“顾兄,燕长老,今日之事全是他们陷害于我,我待玉无痕如同胞弟一般,又怎么可能会害死他。”
辛炼子摇头道:“楚庄主,先不提十年前的事情,就说昨晚,昨晚你刺杀展颜未遂,是我与方丈亲眼所见,难道这也是我与方丈胡说的不成。”
昨夜的事已经让楚钟岳看清楚了辛炼子和方丈的立场,于是他已不对说服辛炼子抱有什么期望。
但是,他看到了站在台下的影卫,眼神顿时冷厉起来,他忙指了指影卫,朝着其余的门派掌门大声辩驳道:“是他们,我当日为了给我义弟报仇杀了他们掌门姬容,他们记恨在心,所以便设下了这么一个局要陷害我。诸位掌门,你们切不可轻信他们。”
宫酌独在一旁听着楚钟岳的一番辩解,只觉得悲痛之至,他觉得当初轻信楚钟岳的自己真是一个彻头彻脑的混蛋。
他缓了口气,走到了楚钟岳的身前,冷声道:“那我呢?楚钟岳,当初你派白华火烧亦览山庄,劫了我女儿来诱杀我,也是我在陷害你么?”
“宫兄,你怎的如此糊涂,我怎能做出这等十恶不赦之事,这都是青峒墓余孽设下的圈套,为的就是离间你我兄弟,让我们自相残杀啊。”楚钟岳见宫酌独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立马老泪纵横,声泪俱下地控诉着,诉说着自己的无辜和冤枉,“你怎能中了他们的计,帮着他们来陷害我呢?”
“事到如今,你仍旧不知悔改——”宫酌独被楚钟岳的谎话气的发抖,他正想要和楚钟岳对峙,却被夜锦衣出声打断。
“楚伯父,展颜很想相信你是清白的,很想相信当年血洗玉家的人不是你。但是若凶手不是你,你昨夜又为何要来取展颜的性命?若非方丈和辛伯父及时赶到,展颜今日便无法站在这里了。”夜锦衣快步走到宫酌独身侧,带着眼泪楚楚可怜地看着楚钟岳,说着,她猛地上前,抬手握住楚钟岳的手,万分诚挚道,“楚伯父,你告诉我,你可是被什么人威胁才来杀我,再或者,其中是有什么误会。只要你说,展颜必定会护伯父周全,绝不会让有心之人得逞,更绝不会因为昨天的事贸然怀疑你是杀害我父亲的凶手。”
说着,她抬袖拭去脸上的泪水。
既然楚钟岳如此热衷于演戏博取同情,那么她自然也就不能让楚钟岳看低了她,演戏罢了,谁又能不会呢。
不明真相的人只觉得她伤心可怜,可唯有楚钟岳看到她嘴角隐隐勾起的笑意。
楚钟岳因着这诡异的笑意觉得浑身发寒,他猛地甩开夜锦衣握着自己的手,颤抖着手指向夜锦衣,后退着冷笑道:“妖女,你别再演戏了!”
夜锦衣看似失措地摇了摇头,她忙辩解道:“楚伯父,我没有,展颜说的都是真心话。”
楚钟岳越发激动起来:“真心话?是不是真心话你自己心里清楚!玉展颜,你别再假惺惺了!”
“楚伯父,你何出此言呢?展颜发誓,展颜自始至终就没有怀疑过您是杀害我爹的凶手。展颜若是有半分心虚,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夜锦衣惊讶地后退了几步,看似甚是委屈的模样,见楚钟岳仍旧带着敌意看着她,她毫不犹豫地伸出手掌,立下誓来。
她的确是没有怀疑过楚钟岳,因为她确定凶手就是楚钟岳,绝没有半分的怀疑和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