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却不是正好么?要是几千几万的贼人,为父难不成还要带你来送死?看着吧,今晚为父要做票大的!”那父亲忍不住看了看终日里只晓得在外面使钱玩婊子的儿子,难免一声喟叹!
就在这群官军正不慌不忙地行走在颇为宽大的官道时,河口镇赵家庄内已经到处通亮,院子里的树干上、巡夜的庄客们手里都是灼灼燃烧的火把。
院子中间此刻正绑缚着一个人,不停有庄客抄起了扁担、棍棒等物朝那人身上招呼。也是奇了,这人被这些庄客打了却也难得见他哼一声,只顾在那里微闭着双目!
一个中年模样的男人此刻正坐在一张红漆木椅上,端起了一个精致的茶盏,斜斜地望着那人,道:“汉子,老爷我也是敬你是个硬骨头,你只要同意我刚才的那个提议,愿意带着马上要来的官军去那登云山剪除贼寇,将来我不但不会害你,还会给你万贯家财,叫你享受不尽富贵!”
那人依旧不睁眼,哼哼地道:“小爷什么快活日子没过过?要你这个连自家女儿的老贼来给我指路,你莫不是好饭食吃多了,塞了心肺?”
坐椅子上的那中年人闻言跳起,满面怒气,许是刚刚对面那汉点出了他的痛处。旁边有个庄客不失时机地上前奏议道:“员外,莫如将这小子宰了算了,反正交给官军那里怕也是要掉脑袋的!”
那椅子上的却正是这庄内的主人,就是那赵明月的父亲,人称赵员外。而他对面被绑缚的人也正是那位两个时辰前赶来此的王崇文。
本来这赵员外看见这王崇文虽然生的倒是有些长大,仔细看时却不过是个少年,便有些要利诱的意思。无非是金钱、美女甚的,什么叫人心动说什么。眼见对方却毫不在意,便叫庄客们一顿好打,已然是打的很多地方皮开肉绽。
出他意料的时对面这个小子居然是个软硬不吃得主儿,饶是他也是个心狠手辣之人,此刻也只能再祭出给钱万贯钱的伎俩!
赵员外闻听自家庄客的提议,转脸看了这庄客一眼,只见这人不知何时被打伤了手,打破了脸,此刻都是包着的,隐约还能渗出白布的血红。便骂道:“你懂个屁,要是杀了好,老爷我还轮得到你来说啊?别以为老爷我不知道,你不是刚才被他给弄狠了,这会儿想要借机寻仇不?”
那庄客情知自己被这员外说中了心事,便赶紧知趣的把脑袋一低,三步两步溜回了原处。
赵员外见这厮任骂也不还口,觉得再多说也无趣,便气哼了一声,转过身子继续来与那王崇文纠缠。
只见他道:“小子,你若是还要这般执迷不悟,即便老爷我有意周全你性命,只怕也要落个残疾,这辈子也算是毁了,这又是何苦呢?”
被绑缚的王崇文闻言心道这老贼说得倒也是实话。自己那日在军营处挨了军棍,这身上的棒疮才长好了不过三两月,都是新肉。之前挨了这伙庄客的打,虽然不曾伤筋动骨,但也此时身上衣襟湿漉漉的,怕是将那些新长的肉又给打烂淌血了。
思到这处,他便将院子里的庄客数了一遍,不过五六十人。心道即使是那处寨子的官军满指挥来此,除去了一部分空额,也不过四五百人凑数。都是些混军粮,在普通百姓前耍横的废物,即便叫他们去了登云山却不是也是奈何那处不得?
思虑了一番,王崇文便决定改了主意。想来他也被折腾了近两个时辰,瞧出了这位连自己女儿都能下得去手的赵员外不是甚好男女。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意思,便点头答应对方。
赵员外闻听这几个时辰都油盐不进的小子突然张口应了他的提议,当即拍手称快,吩咐旁边的庄客道:“快,给这位壮士喝点水!”
一个庄客得令,赶紧用碗去舀了一下水,送到王崇文的面前,叫他喝了。
王崇文边喝边在心里道:“老东西,且叫你得意着,有你哭的时候!”
赵员外正在那处略显激动的时候,却见自家的大门开了,一个身影走了进来。只见他忙对来人问:“如何?那姓李的已经出兵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