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江湖上、官府里,在渭州三拳打死的人鲁提辖,东京殿帅府杨制使两人大名,谁不知晓?官府里赏钱都出到三千贯了,却不思竟然和这位大名府一等一的巨富之人玉麒麟搅在了一起,又在雨夜来到自家店内,怎不叫见惯了江湖形形色色人等的顾大嫂也惊了半晌?
“鲁提辖,杨制使?”即便是迟疑了半晌,顾大嫂仿佛还是不敢相信,不禁自言自语道。
孙新一巴掌拍在她的臀部,壮胆硬气了一回,道:“傻婆娘,还不与几位哥哥见礼!”
顾大嫂慌忙朝诸位都是拱手拜了拜,又请诸人入坐,在伙家将酒肉上桌之后,又亲自替大伙斟酒。
卢俊义看着这位记忆中那位散发着浓浓兄弟亲情的母大虫,不禁心生唏嘘,忙伸手示意她坐。
时值三月,天气也凉,众人衣衫尽皆湿透,便都是端起酒盏干了一个。
卢俊义也不绕弯,直接道:“听闻解珍解宝两位兄弟落难,我等今夜赶来,便是来商议营救之事,大嫂有无良策,只管说来!”
顾大嫂楞了一下,适才的惊喜稍退,埋怨地看了自家男人一眼,心道这不是在出门前就说好了的么?怎的去那登云山却没有与这些江湖好汉明说去去劫牢的么?
卢俊义见状,不禁一笑,道:“嫂嫂莫要埋怨二哥,他且都明说了,只不过此去劫牢也须先探得那处虚实,去路回路都需打探清楚,莫叫咱们一头撞进去,到头来救人不成,反倒是害了我解珍解宝兄弟!”
见说顾大嫂心头一热,情知到底还是她自家太急切了些,差点误会了外出刚刚奔波而回的男人。也差点对面前这些江湖上颇有名望的好汉们错生了嫌隙。
此时这位一心救兄弟的顾大嫂听见了对面九尺英武大汉称道她的解家表兄弟为“我解珍解宝兄弟”,却不是心生感激!
便急忙点头道:“几位好汉休怪,今早且从我家那姑舅那里得了消息,此时还未得手去看那牢中虚实!”
几个时辰前从登云山出发时,大伙都未曾吃饭,此时酒肉上桌,最见不得的便是那花和尚鲁智深,只见他嘴里嚼着牛肉,含糊不清地道:“此事须好生弄清,怕还要三两日!”
顾大嫂闻言情急,自家兄弟此时正在这牢里,性命了结只在旦夕,这位鲁提辖却说去探个虚实便要几日,却哪里还来得及?
正欲开口时,却见那位一直端酒不肯进口的九尺如银员外缓缓称道:“那毛家老小泼贼自知解珍解宝兄弟一身武艺,怕是处处设防,牢中虚实少不得要去看个周细,莫叫咱们空过了,或是救得了人却是出不得城,最后都叫这些贼父子滥官趁了!”
顾大嫂心中一惊,暗道这不是废话,等于没说么?面色更是焦急一分。
不妨这位员外又是话头一转,道:“但那毛家贼父子做了恶事,心中有鬼。又有他女婿王孔目张目,四下使了钱,必是想早晚做翻了解珍解宝兄弟,又须半个时辰也耽误不得!”
孙新忙道:“寨主有何高见,只管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