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是真的生气了,哪怕心中再怵,云夏还是硬着头皮上前,乖巧道:“一夜未归是事出有因的,不知城里昨天有没有下雨,但乌云山上的雨,那是哗哗的往下流啊,豆子大一般的雨滴,砸得人脑袋疼,回城必须得经过又窄又难走的土路,为了安全着想,只好在山脚下的小旅馆过了一夜。”
“呵呵,那咋不给商超打个电话?我都没敢跟妈和安安说,怕她俩担心,执意冒雨去山上找你。”
“听你这意思,城里也下了呗,我跟你说,昨夜又是刮大风,又是下大雨,劈裂的树枝,砸断了电话线,现在都还没修好呢,总不能让张叔一个人冒险回城里报信吧,缺德的事,咱们做不来的。”
谎话半真半假才好,比如在小旅馆过夜是假,电话线被压断是真。
适才乘车路过时,云夏可是瞧见了,一帮人在搬树枝,穿着蓝马甲的人,提着工具箱,在修电话线。
听到些话,江朝神情明显缓和一点,但依旧板着脸,少女继续道:“这不,天一亮,就往家里赶,不然怎么能抢到老何家的油条麻糊,你也知道他家早点有多抢手,回堂屋吃吧,凉了麻糊就稠了。”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说完,搬凳子回屋,又去厨房端来一盘煮鸡蛋,真是难为他了,别的也不会呀!
磕了一个,发现没熟,愣了几秒,道:“别吃,蛋没熟。”
“熟了,能吃,糖心蛋外面卖的可贵了。”
说着,拿勺子舀糖心吃,嚼动时还餍足地眯起了眼睛。
江朝孤疑地盯着糖心鸡蛋,末了,睫毛微颤,一口咬下三分之一,蛋白是熟的,蛋黄是流心的,还泛着浓郁的腥味,二者搭配在一起,甭提多难吃了。
“这么腥,你咋吃得下去?”连喝几口麻糊,才压下口中的腥味,嫌弃地问道。
“不腥啊,很好吃的欸,明明是你不懂得享受,不吃……都给我!”
“胡闹,拉肚子我可不伺候你!”
说着,抢过盘子,连少女手里的那颗鸡蛋也抢走,回厨房重煮几分钟后,才又端上桌,云夏连剥两颗,都没看见糖心。
“剥的都吃了,不许浪费。”
“放心,我胃口大着呢。”
山谷里那点野草莓,根本不够塞牙缝的,三根油条、三颗鸡蛋、一晚麻糊入腹,饱得令人直打瞌睡。
“喔,好困呐,江朝,剩下的全交给你了,我回屋躺会儿!”
打着哈欠起身,晃晃悠悠回到侧卧,蹬掉鞋子,歘的一下,钻进被窝。
江朝双臂交叉抱胸,倚着门框,幽幽地盯着少女,暗道昨夜不是睡在旅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