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伙计奉上茶水,左云便拿出了上次冯安给的小印,伙计恭敬地接过便出了门去。
大约过了小半时辰,偏厅外才再次响起了脚步声,此时冯安的脸上有些倦意,见着左云,有些歉意地说道:
“今日事多,夫人久等了。”
“不妨。”左云见状立即起身,笑着对冯安说道:“冯管事客气了,我也才喝了一盅茶而已。”
瞄了一眼左云放在身边的箱子,冯安心中了然,有些公式化地向她询问道:
“夫人今日可是来兑换现银的?”
“噢?”顺着冯安的眼光,左云也望了一眼身旁的箱子,当即明白冯安是误会了,但她并没有立即解释,只是笑着问道:“冯管事何出此言?”
察觉左云言语中的疑惑,冯安稍感意外,但他处事沉稳,并未表现出异样,只是客气地回道:
“想必夫人也听说了结义社的事情,今日的客人都是来兑换现银的,难道夫人并非是为了此事?”
早间来到此处,见到情况异常,左云便猜到通汇银号多半遭遇了信任危机,如今从冯安口中得到证实,她也并不意外,见冯安有些期待地望着自己,左云立即顺着台阶笑着对他说:
“正是,我今日是来存银子的,总共300两,劳冯管事清点清楚。”
若在平时,这300两银子在冯安眼中,也就是一笔普通的生意,但在银号遭遇此劫的当头,左云的行为无疑就是雪中送炭,有着非同一般的分量。
再次打量了一眼眼前皮肤蜡黄的妇人,冯安慎重地再行一礼:
“不必清点了,我代通汇银号谢过夫人。”
“冯管事言重了。”目的已经达到,左云当即扶了冯安的胳膊:“贵银号底蕴深厚,我这点身家哪里担得上冯管事这一拜,我向来敬重贵银号的信誉,此举也是顺理成章,冯管事这般客气,倒是折煞小女子了。”
见左云这般谦和,冯安对她的好感再增一分,当即真诚地说道:
“自古人人都爱做那锦上添花之事,夫人同我们非亲非故,却在此时雪中送炭,此举已非这300两白银可以估量,完全当得起冯某这一拜的。”
“呵呵!”微微抿嘴,左云轻笑出声:“我也非那视钱财如粪土之人,当然也怕自己辛苦赚来的银子打了水漂,只是觉得那些急急来兑换现银的人未免太过心急,在我看来,盛京再没有比这通汇银号更为稳妥的存银之处了。而贵银号错过此时,怕是再难寻得更好的发展时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