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策跟了上来。

……

云阳侯先回府，换上了朝服。

现在差不多是上朝的时辰，但是今天就不上朝了，自登基以来景隆帝第一次取消早朝。

昨晚的事情已经开始发酵，百官也在等待着这位年轻的帝王会作出何种选择，那就多给一些时间让他想想清楚也是无妨。

但是两大圣地的人已经开始在百官中走动了，徐策好像一直在盯着他们。

现在玉京城中，消息最灵通的莫过于这位锦衣卫指挥使大人。

武官公服，以乌纱帽、团领衫、束带为公服，早朝和上表都是这一套。

自己正在侍从的帮助下换上了繁琐的官袍，这时候有人敲门，过来问候。

“父亲～～”

王宝并不像他，玉京城中好像很多人都这么说。

他是一个身材高壮的人，正值壮年。也许是常年练武的缘故，练的还是外家横练功夫，全身肌肉精悍，如同钢铁浇筑一般。面容方正刚毅，双目富有神采，行走之间虎虎生风。

好像，眼睛还是很像自己了。

“有事等我回来再说。”云阳侯挥挥手，说道。“出不了什么乱子的，你记得把我后院养的鸭子看好。”

大人物似乎都有一些癖好，也许清闲久了，闲出来了闲情逸致。

有侯爷爱养马，有侯爷爱种菜，他云阳侯只是养鸭而已……

“父亲是要进宫吗？您多年来已经不理政务不问战事了，上一次进宫还是什么时候，是废后还是高宗在位我都记不清了。”王宝连忙拦在他面前道。“听闻半夜有人拜访。而且现在，门外还有锦衣卫的车驾……”

“你想说什么？”王强停了下来，望向他。

“父亲，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么多年了您一直明哲保身，我们侯府也应当能够一直世袭下去，全凭您的功劳和多年来的努力！”王宝认真的说道。“要知道，多少人在盯着我们呢，在等着我们犯错！”

“尽管他们不能封侯，但若是抓到机会，也一定会把我们拖下万劫不复的深渊！”

“公爵没有了，所以侯爵是顶峰了。但如果连侯爵都没有了，他们都有机会成为顶峰了。这么多年了，你和叔伯们一直做的很好，不让那些阴险小人有可乘之机。当年您也是这么教我的，我们是武将，用不上的时候，刀就应该归鞘，悬挂堂上！若在朝上，参与那些诡谲莫测的官斗，我们是斗不过他们的！”

“当年，我确实是这么教你。”王强轻轻点头，又说道。“什么都不做固然就不会做错什么，但是总有一天要作出一些选择，我们无法逃避，要站队。所以最明智的作法就是多做一些对我们有利的事情，在将来局势不利的时候能够挽回几分。这些，你也要记住。在战场上的时候，我们是孤掌难鸣的，需要队友，需要信任！”

“父亲，我们再商议一下吧！”王宝跪地，恳求道。

“蠢货！你要我怎么跟别人交代！”说到这里，他眼里射出一抹精光。“你能有兵部侍郎之职，我们侯府能够在玉京城屹立不倒？你难道真以为是我一人之力？凭我当年的功勋？你未免太天真了！要不是当年我们得到的帮助，咱们在已经在洗牌中血流成河！”

王强目光如刀，死死盯着儿子。“而你，我唯一的儿子，你早就被枭首午门了！你不要忘记了，当年前赵王起兵讨伐废后，午门风波，城门上堆起一个个人头！”

“父亲，我没忘记！”王宝冷汗飙升，豆粒大的泪水直下。“当年，是宫中送出了一本书，附上密信送到你手上，及时告知废后要调兵镇压闹事者，您在朱雀大街拦着我了，若非如此我的脑袋也会被挂上去的，侯府也不复存在了！”

“我一直记着啊！父亲～～”

王宝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