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声还在继续,被打断的ken异常不满,但还是先让自己与虞荷分开。
空气中响起红酒拔木塞的低声,之后虞荷的小腿抽了抽,抬起迷迷糊糊的脸往后看。
ken从后方亲亲虞荷的后颈,又安抚地抚摸他的肩膀与脸蛋,声音柔和得不像话:“我先出去一下,好不好?”
他乖巧地点点头,又将手往后探,被ken轻松捉住,放在手中亲了亲。
虞荷可怜巴巴道:“想洗澡……”
ken:“等我回来再帮你,好吗?”
细声细语的哄声让虞荷很满意,又乖乖点头,被盖好被子的他觉得很热,浑身都是汗,可又没有力气,脑袋也依旧昏沉,又晕晕地睡了过去。
ken简单冲了个澡,散去身上的味道,整理好自己,才往外走。
敲门的人是dealer。
门打开的瞬间,dealer的脸都黑透了,他面色不虞地上下扫视ken一眼,继而越过ken往里走。
“虞荷呢?”
“他在睡觉。”
dealer怒道:“你是不是当我是傻子?他怎么可能——”戛然而止。
他刚这么质问着,床中央鼓起的一团动了动,因为他的嗓门大,发出不满的软软梦呓,像是发起了小脾气。
……真在睡觉吗?
“我们出去说。”dealer黑着脸压低嗓音。
他们来到走廊,dealer再也压不住攻击性:“刚刚你们在房间里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那么久都不开门?我等了你快两个小时。”
一开始dealer来敲门,只是想找ken说点事,但没人回应,他便以为ken是休息了,没有继续打扰。
后来遇到乘务员才知晓,房间里不止ken一人,还有虞荷。
起初dealer还纳闷,为什么他们俩会呆在一块?明明在这之前,他们两个人都没有过多交流,ken对虞荷兴致缺缺,虞荷也没有靠近过ken。
半个小时前,dealer再度折返,一直敲门却无人回应,他努力将耳朵贴在耳朵上去听,却什么都听不见。
这房间的隔音真是该死的好。
就在dealer准备离开的时候,他仿佛听到有人说话,应当是有人靠近了,刹那他紧张了起来,心头又窜出不甘的怒火。
他一直站在门口等,都没等到人开门。
足足站了半个小时。
加上一开始的等待时间,虞荷和ken最起码在里头呆了两个小时!
他们到底在做什么?!
“他喝醉了,很缠人,不肯让我走,非要我陪他睡。”ken的表情淡淡,依旧是那副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的模样,“正好我也喝多了,顺便睡了一觉,刚醒。”
“睡醒需要洗澡?”dealer可没错过他身上的沐浴露气息。
ken:“房间很热,没开空调。况且,我睡醒洗不洗澡,无需向你解释吧?”
挑不出错处。
但dealer惴惴不安,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像是自己遗漏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接下来由我去陪他。”dealer说完便要往房间内走。
“dealer。”ken遽然开口,浅淡的嗓音穿梭在人烟稀少的走廊内,充满耐人寻味的意味,“好好想想里昂今天说的话,不要被误导了。”
什么意思?
dealer刚停下脚步,身侧扬起走动间带来的风,ken很高,同样身材比例优越,踱步时带有浑然天成的自信与镇静,气质从容仿佛是天生的指挥家。
dealer微怔。
他并没有那么强大的野心,来到“月光石”的最终目的就是赚钱。
在此之前,他都将ken看作下一任船长,ken的手段狠辣能力出挑,绝对能带领“月光石”走向新的高度,创造惊人的商业价值。
而里昂提出需要找一个人来辅佐虞荷,他确实心动了,不仅是对里昂给出的利益而心动,同样也对掌握权力而心动。
没有人能抗拒权力。
但想要动用权力,首先需要拥有驾驭权力的能力。扪心自问,他能力不足。
dealer可以在赌场内混得风生水起,因为那是他的天下,他的地盘。可让他管理这艘船,他做不到。
就算dealer真的坐上这个位置,那些高层也不会服他,反而会想办法拉他下台。
难怪ken一直没有表态,难怪ken一脸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ken根本不需要做什么,这么多年为“月光石”创造的惊人利润,便是他最好的成绩单。
……
半梦半醒的虞荷还是被热醒了,他觉得浑身难受,身体好似被泡进热水里,又沉又重。
他喝得酒太烈了,本就不擅长喝酒的他,一次性喝了半杯,当下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
软绵绵地从床上爬起,终于找到沉重来源,有些生气地将被子推开,小脸蛋却懵在了那里。
他睡得浑身冒汗,被子太厚了,捂得他整个人汗津津。
浑身乏力的他又小睡了一会儿,才摸着床沿要下来,却因疲乏无力跪在了地上。
最可怕的是,他每动一下,都有汗水落下,在地板上滴滴答答。
摔在地面上的虞荷因疼痛清醒几分,膝盖的疼痛让他眼眶酸涩,泪水逐渐蓄起。
跪伏在地面上的他,侧脸蛋压着地面,挤得脸肉有些变形,尽管是很狼狈的摔倒姿势,他也无法马上站起,而是随时要跪不住似的摇摇晃晃。
到底怎么回事?
夸张到仿佛被巨型卡车碾压,又将地上散落的骨头重新拼接,酸疼得动弹不得。
虞荷委屈动动,小脸顷刻煞白,越是放松情况加重,吓得他只能僵在那里,不敢乱动。
他好像被打了一顿。
脑袋还是晕乎乎的一片,有些混乱的记忆涌上来,但他不想去想,越是想越是头疼,最后气呼呼的他干脆不想,保持原样趴在了那里。
直至恢复些知觉,才探出被亲得斑驳的手指,撑着一旁茶几,慢吞吞地爬了起来。
走了没两步,又娇气地躺在沙发面上,有气无力地小口小口呼吸,哈着热气。
等到休息足够,浓密黑睫微微颤颤,又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仿佛是第一次醒来那样查看四周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