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衍抽回手，平静道：“只是担心殿下摔倒而已，殿下不要多想。”

“多想？我可没有多想。”月凝霜笑容莞尔，“是小王爷多想了才对吧？”

明衍挑眉，和月凝霜拉开了些许距离，倒不是他不近美色，如果面前的是他的正妻凰非烟，亦或者是月无瑕，那他说不定直接上下其手了，但对于月凝霜，明衍想要保持距离。

“不过，对我而言，或者说在我心中，我所有的一切都属于小王爷，小王爷想做什么都可以，毕竟我是你的所有物。”月凝霜靠近了一些，“你为什么对我这么抗拒呢？我始终不理解，姐姐对你那么冷淡，态度如此恶劣，我原本从未有过和姐姐比什么的想法，但你的区别对待，却让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和姐姐有着某种差距...”明衍沉默不语，总不能只说我觉得你心怀不轨吧？

月凝霜牵住明衍的手，举了起来，用双手捧住在胸前，一双美目幽幽，失去了平日的那种活泼与笑容，语气中也稍显忧郁，“凝霜从来都是以真心对待小王爷，小王爷却从不正眼看我，凝霜自认为自己不比姐姐差劲，更是可以为了小王爷不停退步，如果我是姐姐，绝不会让小王爷为难，凰非烟要做正妻，那就做她的正妻，我不介意名分，只要明公子喜爱我，我便心满意足。”

“殿下，我恐怕难以消受你的一番心意。”明衍开口说道，已经是有了拒绝之意。

但月凝霜并未松手，她美目系在明衍身上，盯着明衍的眼睛，“小王爷可敢看着我的眼睛？”

明衍没有看。

“你为什么不看？”月凝霜语气中带着淡淡幽怨，“你的目光从来都只是看着姐姐，从不愿施舍给我，我要求从来不高，哪怕你看姐姐两眼才看我一眼，我便心满意足，可你一眼都不愿施舍给我，你是在怀疑凝霜对你的感情吗？难道热烈而直白的感情，是一种过错吗？难道非要凝霜把自己的心挖出来，你才能相信凝霜的心意吗？我知道你对我心有顾忌，我总是不遗余力地告诉你我的真实想法，可你却总是对我充满了怀疑，如果凝霜对小王爷有丝毫不忠不义、欺瞒敷衍，我愿天打五雷轰而死！”

就算是真正的木头，听到这番话，都会不由得动容吧？

明衍看向月凝霜的双眸，那热切滚烫地爱慕和爱上混杂在一起，明衍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仔细回忆过往，她确实从未做过什么对他不利的事情，似乎总是处处为他着想，甚至有他来接任大月王朝的事情，都是她主动提出，她不遗余力的付出，得到是什么？

那是一次又一次的拒绝，但她从来没有怨言，从来没说过明衍一句坏话，就算发现了明衍和月无瑕走得很近，也从来不争吵什么，甚至不愿意和月无瑕争锋，是姐妹情深？还是担心他难做？

将心比心，月凝霜能为他做到如此程度，而他回报月凝霜了吗？

就像月凝霜说的那样，他回报给月凝霜的，是一次又一次的选择性忽视，是一次又一次的拒绝，她嘴上、表情上从来不会表现得很失望，总是带着笑容看着她，让明衍觉得她心思厚重。

其实，那或许只是她用来遮掩自己伤口的方式？因为这样，明衍拒绝起来，或许就没有那么多心理压力。

她从不介意明衍捅她刀子，不仅如此，还会在明衍捅她的时候，微笑着告诉他不痛，继续捅也没什么问题。

她到底是心思厚重，还是说，只是单纯的痴情呢？

“殿下...”

“不要叫我殿下，你叫姐姐，从来都是以名字相称，对我却如此生疏，是因为在小王爷心里，凝霜不配吗？”月凝霜打断了明衍，语气幽幽，“对啊，对啊，凝霜确实比不上姐姐，姐姐明明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样，便能得到小王爷的青睐，而凝霜付出再多，也不过只是为你和姐姐增加添头、让你们的感情看上去更为坚固而已，凝霜认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月凝霜再次打断了明衍，她美目中已经带着湿润，“只是凝霜单纯的不讨喜吗？是因为小王爷从内心深处厌恶凝霜吗？是不是凝霜应该消失在小王爷面前？”

“当然不是...”明衍见她眼眶红润，像是随时都要哭出来一般，也难以自作镇定，连忙安抚道：“我从未这么想过，在我心里，凝霜公主从来都是一个极为优秀的人，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会觉得公主的恩情难以消受。”

“你看、你看...从来都是公主，不是凝霜...凝霜甘愿不是这个公主，如果凝霜是小王爷府中的一名侍女也好...就算小王爷只是对我一时兴起，只是宠幸一番便丢下不管，那也至少也能得到小王爷一夕疼爱，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月凝霜越说，越是难过，眼泪终于是忍不住滑落了下来。

明衍被月凝霜说的哑口无言，以前月凝霜从来不会抱怨什么，被拒绝了，也只是面带笑容，这还是头一次...情感爆发。

月凝霜俏脸之上梨花带雨，她右手依旧握着明衍的手，左手抬起，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罢了...罢了...凝霜终归是得不到小王爷的喜爱，小王爷也不要把凝霜刚才说的这些话放在心上，反正凝霜都已经习惯了...习惯被小王爷忽视，习惯被小王爷敷衍，习惯被小王爷拒绝了，但凝霜还是会喜欢小王爷的，因为凝霜的眼睛，没办法从小王爷身上移开，心心念念都是小王爷，只希望小王爷什么时候，可以多看看凝霜、可以给凝霜一点点你的关注...凝霜便心满意足了。”

说罢，月凝霜松开了明衍的手，语气中带着歉意，“凝霜不该浪费小王爷的时间的，小王爷日理万机，怎么能在我这样的人身上浪费时间呢...小王爷，去忙你的吧，凝霜退下了...”

说罢，月凝霜抬起眼，看了明衍一眼，眼神略显幽怨，她转过身，想要离去，明衍沉默了一会儿，最终决定握住她的手，“凝霜...”

“...凝霜？”月凝霜转过头来，看向明衍，还带着泪痕的脸上此时布满了惊喜，“方才...方才小王爷是叫我凝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