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若是谷雨对他心慈手软，这个嘴硬的家伙说不定会一路瞒着他们，然后下船之后就逃走呢。

比起对方的人格，他还是更在乎自己的性命。

……

温水顺着头发冲下来，洗去身上粘腻的血腥味，谷雨呆呆地望着白净的天花板，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那个人听到自己要对他藏在胸口的那个女人的坟墓动手的时候，像是一下子失去了所有希望，苦苦哀求着她不要这么做，然后就把有关自己的信息全都卖出来了，一直到被谷雨折辱后才说出自己是间谍的事实。

明明他的爱人已经死了，对她的坟墓动手又能如何呢？这处坟墓坏了再换个地方埋不就好了？为何好像失去了所有希望……

谷雨知道有许多自己理解不了的情感，因为她从小就在无止尽的训练中长大，缺失了太多后天难以弥补的情感，只知道“如果这么做的话或许可行”，却不知背后的逻辑。

研究人类行为让谷雨变得十分疲惫，这让她每次审讯完过后都想用高压水枪狠狠地冲刷自己的身体，以洗去那些有关未知感情的记忆。

兵魁不能有过多的情感波动，否则会被“回收”，然后“再造”，她记得那段不断被冲洗记忆的记忆，每次她再躺回那个休眠舱的时候她都会记起自己被洗去的记忆，直到她决定不再叛逆的那次。

那次她醒来之后，奇迹般地捡回了所有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