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点缀,夜幕低垂。
幽静的山洞里,愈往深处空气愈是凝滞稀薄,林涵强行提起体内微薄的灵气尽量保持呼吸的正常,挣扎着扶着洞壁踉跄的往里行去,而幽暗深邃的山洞长度却无穷无尽一般,仿佛通往着寂灭之地……
不知过了多久,一缕微光轻柔的打在了林涵脏兮兮的脸上,眼皮缓缓地睁开,林涵幽幽的醒转过来,环顾四周,林涵忽然腾地一下翻身起来,用力的甩了甩脑袋让自己清醒,环顾四周,还略显稚嫩的小脸上写满了惊愕之色……
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处葱绿的竹林,一泓清澈的石潭被竹林环绕,潭旁是积满了灰尘的一方石桌以及四方石凳。甚至在石桌上还铺放着一卷不知名的古朴卷轴。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若不是水声忽有溅动声大作,林涵险些以为这是一处唯有他一人存在的世外桃源……
哗哗……
忽然之间,平静的潭面无风起浪,潭水如同烧开了般急剧的翻滚起来,一股强劲的气浪瞬间掀起,可怕的近乎令人屏息的威压如潮汐般充斥了整个山洞空间,威压弥漫,有些喘不过气的林涵脸色霎白,不由自主的倒退几步,直到贴紧了洞壁,方才眼带骇然之色的望向那原本平静的潭面……
潭水翻滚,浪花四溅。在林涵骇然的目光中,水流逐渐分开,一只长着血红色巨角的三只眼蜥蜴状的狰狞妖兽在潭面上缓缓浮现,尖锐的骨刺成扇状倒插于周身两侧,似骨如翅,给人一种极为可怖妖异之感。在此兽出现的这一刻,洞内的威压亦是强盛到了极致,林涵甚至感觉自己的毛孔都在这股于他而言如同天威的可怕威压下在渗出血来……
在林涵收缩的眼瞳死死的盯住那狰狞妖兽之际,妖兽那猩红嗜血的眼珠亦是缓缓地转动、望向了林涵,顿时,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怖感让林涵头皮发麻,心惊肉跳到了极致。
苣麓药山怎么可能这等恐怖的妖兽,这妖兽给我的压迫感远远超过了元灵道宗的那些长老们,甚至、甚至超越了掌教!掌教,那可是据传堪比半步元灵境的强横存在!在妖兽冷漠无情的血眸注视之下,林涵脑子懵然,心底一片冰凉。在此妖兽的注视下,以他这纳气境的实力,恐怕连逃都成了一种奢望……
冷汗涔涔的少年抿着嘴紧贴着洞壁谨小慎微的望着狰狞的妖兽,潭面上妖兽血红的眸子牢牢地盯着少年。整个山洞了陷入一种诡异的安静中……
……
“人类?”良久的安静后,一道如同惊雷般的声音凭空在山洞里炸响。林涵的脑袋猛地一蒙,整个人的耳朵都是嗡嗡作响,眼神瞬间有些失神,待到回神过来确认刚才那话确是妖兽发出的后,望向妖兽的眼光已经不仅仅是恐惧了,而是一种说不出的震颤惊骇……
“会……会说话的妖兽……”林涵颤抖的喉结滚动,声音微有些变调发涩,几近有些站立不稳。云天大陆,王朝林立,种族繁多。而其中人族与妖族的繁衍能力最为惊人,妖族踏上修行之路要比人族艰难的多,而造化所限,人体之躯方是修悟大道规则的最好载体。这也注定了妖兽化形之艰难、成人声之不易。据古籍记载,那些能够口吐人声,化作人形的妖兽都是跺跺脚足以震颤天地,展翼间足以捉星拿月,焚祭山河万万座,一怒之下足以摧毁无尽王朝的恐怖存在啊,这等存在,怎么会在一个低级王朝的山麓里出现,林涵此刻心里凭空生出一种不真实的荒谬感……
蜥蜴状的独角巨兽见林涵一脸呆滞的样子,血红的眼眸中亦是红芒大涨,“如此弱小的人类,竟然可以进入此洞天界。莫非是封印太久,已然失效了不成。”喃喃自语间,巨兽目光中忽的极为人性化的露出狂喜之色。
“巨灵撕天”一声摄人心魄的嘶吼声落,旋即此妖兽狰狞躯身之上赤光大闪,一股足以撑裂天地般的力量瞬间狂暴而开,一道道可怕至极的冲击向四面八方辐射开去,林涵眼瞳狠狠地一缩,旋即绝望的闭上了眼睛,这股力量,远非他所能抵御,紧握着拳头,想起往日种种,心底陷入绝望的林涵此刻对力量的渴求亦到了极致……
……
……
在距离元阳王朝亿万里的高空之中,一展翼腾飞、巨翼遮天蔽日的青鸾之上,有着两名青年衣袂飘飞,猎猎作响的负手而立,其中一白衣青年更是丰神俊朗以极。尤其是那透彻得仿佛一切无所遁形的眼眸,更是如同星辰大海般深邃广阔,令人甘心为之沉沦。
“师兄,此次灵初圣母派人送来那什么的请柬,我们又何必理会,否则待我们去了,那天罡圣盟又他娘的如苍蝇般过来叨扰师兄,假意惺惺的样子,邀请师兄为天地生灵着想让我洞虚殿加入这狗屁的联盟,老子看着就恶心。”白衣青年身旁,背负一把长刀的褐发斜眼青年一脸不屑道。
“你呀,怪不得修行五百载,才堪堪抵达神域境之初,修行之意,直指本心,不想见小师妹大可直言,在我面前,又何必拿那圣盟来掩饰。此次前来,主要是小灵璇灵周十五及笄,我等是前来观礼的,而且,自从十年前玄芒圣地老祖于雷罚下陨落化道,天芒域周遭顶尖势力亦不免是对玄芒圣地蠢蠢欲动,你行走各域界历练,我闭关百余年不闻世事,若非前段时日一位老友告知我,我亦还不知已发生了此般大事。”白衣青年揉了揉眉心,看着身旁的师弟,颇有些无奈道。
“啊?那玄芒老怪化道了!”褐发青年微微一愣,旋即脸色一变:“那慕烟小灵璇她们……”刚欲出口,反应过来的褐发青年脸色又是一滞,略有些不好意思望向白衣青年。
“你啊你,明明对小师妹她们还关心的紧,却又偏爱做出这么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白衣青年也有些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