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隶双手交叉放在桌上,目光平视,前面的桌子上面,坐着周公瑾。以前他倒是经常出现在这种房间里面,只是他的位置一般都是在周公瑾现在坐的椅子上面,换做两个月前的他,是怎么也想象不到,自己有朝一日也会沦落到坐在被审的椅子上面。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热水,水蒸气氤氲了空气,周公瑾很给面子的没有给他戴手铐,他挑眉,看了周公瑾一眼:“怎么了周队长,非要把事情搞得这么大吗?”
周公瑾整理了一下自己桌上的文件,闻声看了陈隶一眼,笑道:“陈副局长啊,你要知道,自古都有一句话……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您虽然是副局长,但是现在您也是犯罪嫌疑人。我已经很给你面子了,换其他人,你看被审问还有您这种条件吗?”
陈隶翻了一个白眼,靠在椅背上面,看着天花板:“你还什么证据都没有吧,就这么把我关押起来,就不怕之后你在警局里面做不下去吗?”
周公瑾故作慌张:“我真的是好惶恐啊,难道说副局长以后打算给我穿小鞋?可是这只是非常正常的审讯流程,怎么谈得上关押两个字呢?副局长你太小题大做了!”
陈隶看了一眼墙角的监视器,又看了周公瑾一眼,非常明智的选择了不开口说话。周公瑾脸上的笑意骤然收回,变得严肃了起来:“再者说,如果我有证据的话,你现在可就不只是被审问这么简单了,早就被关起来等候着法院的传票了!”
陈隶脸上的漫不经心也收了回去,认真的看着周公瑾:“谁跟你举报的?”
周公瑾没说话,就听到后面的门被打开了,整个房间里面十分的昏暗,只有陈隶身后的小窗有束光线射入,周公瑾的桌上有一个台灯以外,整个房间就没有了其他光源,进来的京墨只能勉强的看到陈隶身后墙上印着的几个大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至于有没有从宽过,京墨不清楚,但是说起从严的话,自从九十年代之后,不管是大陆还是两岸的警局,似乎都不敢对犯人从严了,毕竟在看守所里面的犯人还是有人权的,更何况是对陈隶这个副局长呢。只是,对于京墨来说,他是十分希望能够对这个家伙从严试试。他早就想用拳头教训一下这个家伙了。
陈隶目光越过周公瑾,看向进来的京墨:“所以说,是他举报的?”
陈隶转动着自己左手中指的订婚戒指,神秘的笑了笑:“那么,你们是知道了尸体的身份?怀疑到了我的头上!”
京墨坐在了周公瑾的旁边,撑着桌子挑眉道:“你这是承认你知道这尸体是谁的了?”
陈隶非常无辜的耸肩:“不,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今天正在办公室享受我的下午茶呢,然后就被你你们给带了过来。”
京墨看了一眼周公瑾的记录本,上面一个字都没有,他嘀咕道:“真是死鸭子嘴硬!”
周公瑾看了京墨一眼:“你说什么?”
京墨把自动圆珠笔摁在桌上,滴滴答答的响着,他捏着手指,看着陈隶:“我是说啊,有些人啊,抵死不认,到最后,也都没有得到一个好结果。你知不知道电视剧的套路,只要是真正的坏人,一般都不会有很好的结果。”
陈隶也转着自己的手指,幽幽的说道:“的确,坏人是不会有好结果的。但是,你也知道,那是电视剧而已,现实生活中,怎么可能事事都是套路呢?而且,世上没有一个纯粹的好人,也没有一个纯粹的坏人。”
京墨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问道:“你多久没有见过你的未婚妻了?”
陈隶转戒指的手顿了顿,他把手平摊在桌上,看着京墨:“你对这个很感兴趣,我想你应该也知道,我跟我未婚妻的关系并不是外界想象的那么亲切。我们基本上都是分居,互不干扰。我实在是不知道她现在是什么情况。”
京墨点了点头,道:“这样吗,连你未婚妻被什么人杀掉了分尸装在泡菜坛里,出现在警局这种事情都一无所知咯?”
陈隶怔了有半分钟,他想要站起来,只是这种审讯用的桌椅并没有给他能站起来的条件。他似乎沉浸在震惊之中,张了张嘴,有些不可置信的问:“你是说……说……”
京墨撑着脑袋,看好戏一般的说道:“装,你继续装,我看你装到什么时候?”
陈隶摇头:“……我是,我是真的不知道,她……她死了?她的……不会啊,怎么可能?”
京墨把玩着圆珠笔,意味深长的说道:“是啊,你自己动的手都不知道这是怎么会是,都觉得这不可能,我这种人怎么知道是怎么会是,怎么告诉你这是百分之百的可能!我跟你说陈隶,你还是图样图森破,你这个演技,我看十八线的小明星你都比不过!”
陈隶深吸了一口气,冷冷的看着京墨:“我不是装的,我是真的不知道!你赶紧放我走,你知不知道佳丽家里是什么情况,我必须去报告!”
周公瑾抬起头来,一字一顿的说道:“你不能走!”
京墨补充道:“至少你从现在都明天的这个时候,都不能走。”
陈隶皱眉:“你们是打算拘留我吗?”
京墨漫不经心的说道:“警局是有权利拘留有犯罪嫌疑的公民24小时的。当然了,你要是不承认你是华国公民,那就算了。”
陈隶摇头道:“你们不能这样,我有急事。”
京墨故作惊讶:“哦,你有急事啊。那怎么好呢,以前那些被拘留的人也都有急事啊,什么我姥姥要死了,什么老婆要生了,你能有什么急事呢?咱们就不能不这么特殊化吗?陈副局长?”
陈隶眯起了眼睛,都快要被这人给气死了,他深吸了一口气:“那我打一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