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明月半年在云海天的日子没有白待,张成洛果然奇怪,他倒在地上的身体转眼间就没了踪影,芙娘收拾好房间,一手牵着许明月一手牵着楚砚回到家。
一进门,芙娘就压着楚砚的头跪下,郑重道:“明月,谢谢你。”
许明月吓了一跳,笨拙的扶起芙娘,让她不要放在心上。
芙娘长得好,又家财万贯,惦记她的人不在少数,许明月也知道。她在楚府呆了一段时间,也发现了些不对劲的地方,比如,楚府的男主人从来没有露过面,也从来没有人提过,直到刚刚听到张成洛的那句话,许明月才反应过来——原来芙娘的男人是个负心汉。
芙娘多好啊,温柔漂亮又坚强,许明月恨不得把所有美好的形容词都安放在她身上,这么好的女人,为什么会碰到负心汉呢?
许明月想不通。
芙娘总是很忙,她单薄的像张纸,但是却用瘦削的肩膀撑起了偌大的家;她已经很有钱了,却还是经常忙的没有时间陪着楚砚。
小小的楚砚就像一只被关在笼中的鸟,终于碰到了小伙伴,许明月就成了他最好的玩伴。
儿时的楚砚还不是那种矜贵又傲娇的性子,他有着无穷无尽的精力,一刻都不肯闲着。经常拉着许明月到处乱跑,两个半大孩子的脚步沿着平邑走了个遍,秋天来的时候他们就去郊区的小河里摸鱼,楚砚在淤泥里摸了半天,结果掏出了只癞蛤蟆,他笑嘻嘻把癞蛤蟆送给许明月,被许明月追着从上游打到下游。
许明月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实在跑不动了,一屁股靠在树下:“不闹了,累死了。”银杏树受了惊吓,金黄的树叶扑棱着翅膀,落了满地。
楚砚丝毫不客气的躺在黄澄澄的树叶子上,鼻尖上冒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他看着湛蓝的天空,突然问道:“女人喜欢什么?”
这个问题让许明月一愣,她坏笑着道:“你问这干嘛?难不成——”许明月的声音拉的老长,楚砚不由分说打断她,“我娘的生辰要到了。”
他半眯着眼,看向许明月,声音有些落寞,“每年生辰,她都不开心,你说她喜欢什么呢?”
“你送什么,芙娘都会喜欢的。”阳光有些刺眼,楚砚拉过她的手盖在自己的眼皮上,扑闪的睫毛一下一下的扫过许明月的掌心,她的心里升起一股奇异的感觉,像有只小猫她心窝里挠来挠去。
楚砚透过指缝只能看到少女光洁白皙的下巴,他问:“山上真的有山神吗?山神能听到我的祷告吗?”
平邑多山,最有名的一座山叫琢玉。
许多年前,琢玉山还是处水木明瑟的洞天福地。山顶有棵百年古树,郁郁葱葱,经常有人去树下祈福。说来也巧,这倒是很灵验,吸引了越来越多的人去山上。百姓们都说;琢玉山上有山神,山神看护着平邑的百姓,那几年琢玉山的香火比寺庙里都旺盛。
直到几年前,这座山清水秀的山峦突然间草木枯萎,死气沉沉。山上开始经常有野兽出没,很多上山的人再也没回来过,开始有传言说琢玉山的山神会吃人,曾经的山神成了人们口中的邪神,久而久之这座神山也就人迹罕至,没人敢再踏足。
“能的。”许明月下意识的别过脸,不忍心看他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