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砚问:“在哪?”
温铭头也不抬的说道:“先天坎位。”
周围的地面又开始剧烈晃动,温铭起身,伸手一下点燃了三张灯符,急道:“快走,归晚他们俩个还没出来,不能再拖了。”
三人对视一眼,无声无息的向阵眼摸索走去。
几近腐朽的地板在脚下的地面吱呀作响,许明月发现这里和她刚刚所处的地方像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空间,这一方空间通体是木制,腐烂潮湿的气味充盈在鼻尖。
她迟疑了一下:“这里......”
楚砚好像猜到了她要说什么,道:“这是楚府。”
许明月一愣,随机皱眉,心道这些魔修还真是诡计多端,洞悉人心,将人困在自己的心魔里,稍有不慎就会永远的留在这里,成为魔修的养分。
同时,她又忍不住的想着:“当年师兄是怎样的心情,一朝家破人亡,亲眼看着楚家分离崩析,灰飞烟灭。”
“换作是我呢?”她问自己。
“换作是我的话。”许明月有些自嘲的想,“恐怕不能比师兄做的好了。”
几人的脚步已经放的极轻,但是在寂静里仍旧格外突兀。
楚砚走在前面带路,越往前走,周遭就越发寂静,脚下是枯死的藤蔓,一脚踩上去咔嚓作响。
突然,他停下脚步,眯着眼睛对着身后道:“在那里。”
那是间狭小的木屋,孤零零的伫立在黑暗里,底部已经爬满了青苔,看着格外落魄。
楚砚伸出手,轻轻推开门,破旧的木门发出吱呀一声响,像是痛苦的呻吟,木门被缓缓推开,黑洞洞一片。
许明月弹过去两张灯符,里头稍微敞亮了些,这是个极其狭隘的空间,三个人进去显得异常逼仄。
房间里空荡荡的,正中间却停了具巨大的高头黑棺,棺木上堆积了厚厚一层灰,上面印着两个清晰的手掌印。
看见这具棺材,三个人不约而同的起了层鸡皮疙瘩,心里直发毛。
许明月“啧”了一声,“大师兄,阵眼该不会在这棺材里吧...难不成还要开馆。”
“棺已经开了。”楚砚说。
许明月一愣,俯身仔细看了一圈,果然,棺木上的钉子不见了,棺材被开过,那两个手印,兴许就是开馆时留下来的。
玲珑塔的棺木,会是谁呢,许明月心想,里头十有八九是万承平的尸体,只是万承平怎么说也是数一数二的大能,怎么死后这么凄惨,不仅棺木停在这憋屈的破屋子里,连棺材都被人撬了。
“已经被开了,而且没有封印,应当没危险。”楚砚当机立断,道:“开馆。”
三人朝棺材恭恭敬敬的作了个揖,楚砚小声道了句“冒犯了”后就跟温铭一头一尾的把棺材板抬起来,小心翼翼的放在地面上。
棺材一开,腐烂的气息立刻充满了整个屋子,许明月把灯符往前凑了些,探进棺材,只见里头躺了具已经看不清原貌的尸体,面目模糊,咧开两排白森森的牙齿。
“奇怪。”温铭伸手从尸体的头顶摸到脚踝,看到许明月一阵牙酸,心道大师兄果然不是一般人。
“除了一串琉璃十八子外什么都没。”温铭终于舍得拿开了手,指尖挂了一串晶莹剔透的琉璃串。
他把手串往楚砚面前推了推,“你看。”
楚砚的嫌弃之情已经不能用言语表示了,当场退了三步远,“我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