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番自问,沈少奕自然是不好回答的。
“也许是芳儿命该如此了!”
沈少奕听到了李思芳长长的叹息声,带着无力的失望,“沈某多谢沈姑娘厚爱了!这世间才俊无数,总有适合李姑娘的。”
“你这是在安慰我吗?”
“当然不是了!沈某只是在说事实而已!”
“好一个事实!可若是芳儿拿你的性命来换,你会答应吗?”
“姑娘认为呢?”
“当然不会!若是你这样做了,也就不配芳儿喜欢了。”
“李姑娘,佛说,苦非苦,乐非乐,都是一时执念,不如放下,得大自在!”
“放下?”李思芳摇着头苦笑,“那沈公子放下了吗?你放得下妻儿,放得下大宋,放得下铁骑军的将士们吗?放得下,你又何必舍弃自己的性命?”
沈少奕呆住,原来自己也是有执念的。他突然对自己方才说的那句话有些怀疑了,原来很多人都以为自己能放下,以为自己没有执念,但其实,每一个人都有执念。就像李思芳说的一样,妻儿家人,大宋的康平盛世,铁骑军两万弟兄的性命,那就是自己的执念,永远都不可能放下。
如此说来,佛便也有了执念,是引人向善吗?希夷先生也有执念,一种比传说中的佛更为高尚的执念。
“你可以不喜欢芳儿,但却不能阻止芳儿喜欢你!所以,芳儿愿意为你做一件事,只要你提出来。”
“李姑娘,沈某并无所求!”
“你不想离开这里吗?芳儿可以去老祖母那里偷解药。”
沈少奕摇头,“李姑娘若是有心,倒不如劝一劝令祖母,休兵罢战如何?”
“老祖母不会答应的!”
“那姑娘请回吧!”
“你是在赶芳儿走吗?”
沈少奕分明看见李思芳那倔强的双眼中带着的凄苦,只是他知道,这种事情,往往是越拖越是难以理清,快刀斩乱麻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是的!李姑娘请吧!”
李思芳突然间笑了,她迈着脚步,向着沈少奕走去,直到与沈少奕之间只隔着不到一尺。接着她提着裙摆蹲了下去,就蹲在沈少奕的面前,这样一来,正好可以与沈少奕平视了。
“抬头,看着我的眼睛!”李思芳眼中都是笑意,“你在害怕什么?怕芳儿吗?你越是怕,芳儿就越高兴,因为这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你心里在担心,担心会喜欢上芳儿。”
“怎么?为什么不敢看芳儿的眼睛?你在慌张什么?是不是心虚了?是不是感觉到已经有一点喜欢芳儿了?喜欢就要大胆的说出来,我们党项人从来都是这样,不会藏着掖着。不像你们中原人,总有着这样那样的心思,哪怕是明明很喜欢一个人,却怎么都开不了口。”
“很好!你终于敢抬头正眼看芳儿一眼了。告诉芳儿,芳儿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