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少奕已经恢复了一些力气了,他这几日试着运功,想要祛除掉身上的毒性,却发现果然和李思芳说的一样,功力消失得无影无踪,更别说是凝聚起来了。好在,力气总算是恢复得还不错,已经可以自由活动了。
他看着方才粟米粥倾倒的地方,虽然已经清扫过了,但草堆里还有一些。他知道,想要看这粥里是不是被人动了手脚,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等老鼠自己过去,这里的老鼠实在是太多了,粟米粥的味道,一定会把老鼠引来的。
他静静的坐在那里,小半个时辰过去,耳中已经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了,那是老鼠从草堆里爬过的声音。接着便是老鼠叽叽叫的声音,草堆动着,两只肥头大耳的老鼠探出了头,显然在这大牢里,它们的油水还是蛮有的。
两只老鼠试探着靠近草堆里的粟米粥,探头探脑半天,并没有什么动静,终于大着胆子欢快的冲了上去。只不过片刻工夫,老鼠突然发出了激烈的叫声,在地上不停的翻滚了起来,几秒钟的时间,便一片清净了。
沈少奕看得清清楚楚,那两只老鼠的口鼻都有鲜血流出,这粟米粥里的毒,毒性极烈。是什么人想要害自己呢?在这兰州城里,最大的可能便是野利家的那两兄弟了,野利今的儿子也算是死在自己的手里的,他们兄弟想杀自己,那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而至于没藏奇云,她想要自己死,根本没有下毒的必要。更何况,她根本不想自己死,活着的沈少奕,显然比死了的沈少奕更有价值。
那么,有一个问题,下毒的人为什么会这么的不小心,将粟米粥弄得这么稀呢?难道说,他下的毒就是液体的,而且还是一大瓶?这显然是不可能的,没有人会用这样的毒药的。更为重要的是,作为野利部的首领,野利家的家主,野利今根本就不是一个傻子。
那最大的可能就是,有人在帮自己了。这个人特意将粟米粥混进了水,就是想要引起自己的注意的。那这个人是谁呢?
李思芳吗?
很有可能就是她了,毕竟这有几个先决的条件。第一,这个人能随意的进出大牢;第二,这个人知道自己身上的毒性被解除了一部分,不再昏昏沉沉,足够发现粟米粥的异常;第三,这个人要把这一切做得滴水不漏,没有好的身手和心计,那是不可能的。
算来算去,除了李思芳,还会有谁呢?
沈少奕不禁苦笑,自己还欠着她一个人情,这么快,又欠她一条命了。这人世间,最难以偿还的债,就是情债,亲情的债,爱情的债,还有人情债。
沈少奕不喜欢欠人债,特别是人情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