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阳受到恐怖的冲击,也目眦尽裂、惨叫不已,浑身血肉绽裂,就像破碎的瓷器一块块地拼凑,妖丹被当场镇碎,丹田中妖元不受控制地泄露,意识一片剧痛,头脑昏沉。
“哟?仙人?哟?也不是很厉害嘛?哦!是仙人还没出力的吧?起来展现一下你无穷无尽的力量呗?”模糊的视线中,汀谛晃晃悠悠地走过来,一串串刺耳的笑声刺激着夜阳脆弱的耳膜,他口中喷吐鲜血,无力沙哑地道:“我、我有话……”
“啊……”可话还没说完,汀谛却直接抬起了两只粗壮的前腿,狠狠地落了下去,粉身碎骨的疼痛刺痛残留的意识,夜阳感觉自己一块块骨头被捏碎,身子被砸成肉酱,被汀谛咬进满是尖牙的大嘴里,一寸寸血肉被咬碎吞噬。
耳边还隐约响起汀谛的嘲笑,面对这种非人的折磨,再坚强的人也早就昏死过去,可夜阳却觉得意识清醒得过分,每一丝一毫的痛苦都要咬着牙承受,直到意识彻底崩塌,世界一片漆黑。
……
“少阳?少阳你怎么了?”耳边响起熟悉的呼唤,夜阳猛然醒悟,回过头来,一个眉印朱砂的少女正一脸担忧的看着他,问道:“弟弟,你怎么了?你没事吧?发什么呆呢?”
环顾四周,夜阳正身处一间辉煌的大殿,大殿中人山人海,三百六十位天妖国长老,三十六位天罡长老,十六位太上长老,天妖皇凤焱,姐姐凰惜陌、凤君等天妖天才小辈,都看着自己。
大殿中央还有两个身披枷锁的囚犯
,面如死灰,殿门边还躺着一个天罡长老与一个天妖国执事,两人满是是血,憎恶怨恨的目光也盯着自己,不远处,一滩新鲜的脓血也咕噜咕噜地冒着热气。
天妖皇凤焱旁边,一个端庄婉约的女子漠然开口:“下黑手的天罡长老已被我废掉,你这回可以放心给几个叛徒试药了,不会再有人干扰陷害你。”
“多谢前辈。”夜阳下意识地抱拳行礼,甩了甩脑袋,觉得有些昏沉,但也没在意,看见凰惜陌担忧的目光投来,夜阳扯着嘴角笑了笑,示意她没事。
紧接着,迈步又走向被囚禁的涂德,羞辱殴打一阵后,涂德破口大骂,夜阳趁机把手里的丹药弹进他嘴里,夜阳如释重负地回到凰惜陌身边,想着一会儿结束后要回去好好休息几天,最近实在是太累了。
半个时辰后,伴随着一阵惨叫声,看着地上又出现的一滩脓血,夜阳目瞪口呆,当场丢了魂,天妖皇一声令下,几个皇宫殿卫抓住夜阳,给他披上了枷锁,夜阳没有反抗,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耳边模糊响起凰惜陌的哭喊和哀求……
“不可能啊……怎么会是这样……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夜阳意识恍惚,天妖皇失望地摇摇头,凰惜陌满脸惊慌的泪水,而凤寒川却勾起了嘴角:毛头小子……
……
经历的一幕幕都在幕布上回现,夜阳身临其境,就像重新经历了这些人生,可与以往不同的是,他每一次仔细的布局,每一次精密的谋划,每一次深入的伪装,却都被抓住了破绽,被敌人强势击溃,在茫然中一次次失败,直至死亡……
每一次的死亡他都感同身受,灵魂被撕碎的痛苦刻骨铭心,可他却无法逃避,幕布上的画面随着他的死亡破灭,然后另一个画面展开,回到故事开始的地方,继续他的死亡之路……
在北封界,被司徒越一枪洞穿,被汀谛的怒啸震死,被封剑的剑光剿灭;在妖界,被雷鸣的雷云劈死,被涂牟一爪子拍碎,被贺真懒腰斩断。
更有甚者,他被净凡尘乱刀切成碎片,被白若离用骨灵冷火烧成灰烬,被老葛图穷匕见谋财害命,被凰惜陌当成奸细含恨而终,精神的痛苦伴随着心灵的痛苦,周而复始,一遍又一遍,开始了又结束,结束了又开始,永不停息。
伴随着这一遍遍的死亡,夜阳自身的意识也开始苏醒,他锲而不舍地寻找出路,变着法子应对各种危机,可却绝望地发现,无论自己怎么运筹帷幄,都会被敌人轻而易举地找到破绽,反过来算计自己。
再怎么绞尽脑汁,也跳不出这个圈,有时候被卖了反倒帮着数钱,自以为掌握全局,殊不知自己也是棋子,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当成蝼蚁来奚落。
从茫然到苏醒,从苏醒到奋力,从奋力到失败,从失败到抗争,然后又是接二连三的失败,接着是愤怒,是惊恐,是无力,是无边无际的茫然,最后是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