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道袍老者看样子刚从外边回来,并不知道城里发生的事,也不认识拆了城池打了城卫军的夜阳,反而对他生出了惜才之心,想收他做个小跟班,他对此也哭笑不得,不知该说些什么。
夜阳已在在不知不觉中,暗暗绷紧了身体四肢,做好了随时发难的准备,想要照着后脑勺给老头来招狠的,却发现在如此临近的距离中,成功偷袭妖尊强者的可能性不足万分之一,只能摆出惯有的笑容,脑中快速寻思着脱身之法。
可惜时不我待,意外总是来得突然,戈壁中骤然卷起一阵黄风,不知什么时候夹杂在破碎衣衫中的一根金色狮毛,被呼啸的大风猛然刮走,沾在了飘扬的拂尘上,与长须随风飘荡。
席地而坐的道袍老者正说着,意外嗅到了股熟悉的味道,也发现了须子上沾着的狮毛,捻起这缕熟悉的狮毛,他不禁双眼微眯,目光往夜阳方向投去,发现那里也有双目光在此时投来。
四目相对,夜阳报以微笑,随即往后暴退飞奔,心底破口大骂的同时,果断放弃了偷袭的打算,灵
台中雄浑的魂力运转,身躯轰隆巨响炸开,化作了八百多团黑色的烟雾,四面八方急速飘散。
道袍老者拿着拂尘眯着双眼,脸上仍然带着人畜无害的和善笑容,手里长长的拂尘自然及地,密密麻麻的须子扎根沙石,化作了一根根活灵活现的白色根须,毫无阻拦的伸展开来,瞬间就蔓延开了方圆,将戈壁上的灌木丛悉数囊括。
数之不尽的白色根须破土而出,像细蛇般相互交错缠绕,层层叠叠、遮蔽覆盖,俨然形成了一片密不透风的巨大囚笼,速度之快,在牢笼形成前后,近千团黑雾先发后至,竟没有一二能逃离。
黑雾撞在根须凝结的木墙上,有的因为速度太快惯性太强,来不及停下退避,径直被撞得散开,有的不甘被困住,又幻化成了各种兵刃,刀、枪、剑、戟、斧、钺,朝着木墙疯狂劈砍。
但无论是多么锋利的器刃,在看似柔嫩细小的根须上,都无法留下半点伤痕,甚至是黑雾的自爆,都只能造成几条根须的断裂,对于层层叠叠的木墙来说,只是无关痛痒的损失,坚固程度不可想象。
大部分的黑雾都耗尽了魂力散开,只剩下几十团黑雾在墙边徘徊游走,偶尔有想要飞起越过几十丈木墙的,也被墙上伸展的几根枝条抽落,面对无法逾越的屏障,任凭黑雾手段齐出,也显得异常无力。
道袍老者迈着不急不缓的步子,从远处衣袂飘飘地漫步走来,脸上还是带着淡淡的亲切笑容,目光却盯着剩下的几十团黑雾,惊讶不已啧啧称奇,可在这时,一道无形的波动却突兀来袭。
道袍老者手里拂尘轻扫,那道无形的攻击径直湮灭,几十团黑雾齐齐消散,一道人影跌跌撞撞地现出身形,脸色苍白难看,哇地喷出大口鲜血,身子往后暴退,满脸警惕地与其拉开距离。
随意挥了挥拂尘,无穷无尽的根须收回,天堑般的木质高墙消失,道袍老者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笑眯眯地开口道:“小友莫急,有什么事是不能商量的,有话好好说,何必打打杀杀的呢?”
夜阳依旧没有放松警惕,一言不发的盯着道袍老者,老者尴尬地学了笑,把手里捻着的金色狮毛扔掉,笑着道:“看小友的样子,应该是刚从城里出来吧?和老夫座下的统领有些矛盾?看样子打过架了。”
“发生了什么事不妨说出来听听,老夫又不是徇私庇短之人,若是刘统领的过错,老夫定让他给小友陪个不是,若是小友你无端滋事,那就要给老夫个说法了!”老者眯着双眼笑道。
以道袍老者展现的实力,完全能碾压如今的夜阳,也不至于玩什么把戏,以他的表现来看,不是装着仁义道德的老好人,就是有什么事需要自己帮忙。
一念至此,夜阳也稍微放心,却并没有完全放松警惕,向老者将城中之事一五一十道来,并未添油加醋,也没有丝毫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