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领,您就这么放任这些汉人杂兵离开这里吗?还有枹罕城已经被攻破了一次,我们现在进攻的话,肯定也能够将其攻破的。”在枹罕城外一处高坡上,一对羌族人打扮的骑兵出现在了这里,其中一个青年壮汉向为首之人请示道。
“杂兵?哼!不错!你光看到那些士兵穿的衣服,的确是杂乱不堪,可是,你看到这对人马行军时的阵势了吗?散而有序,徐而不乱,明明四周围都还没有出现我们羌人的马队,那些将领和士兵士兵却一直保持着小心警惕。这些,难道你都没有看到吗?
更何况,你看看那些你所说的杂兵,一个个全都缩在那些大车的内里,而大车都在外面。分明就是随时准备用大车阻拦骑兵的进攻。还有,看看那些大车,撤里都,你认为那里面装得都是什么?”羌族首领没有回头,一直望着金珏军表面松散,内里严整的车队,怒哼了一声,含怒问道。
“呃!大概大部分都是粮食吧!不过,首领,我可不认为,这些人从枹罕城里只会抢走一些粮食。”这个叫做撤里都的青年不服气地回答道。
“哼!又是你认为,我们羌族是不缺少粮食。可是,从去年开始,三辅遭灾,百姓们四处奔逃,如今处处还是非常缺少粮食。但凡是有点见识的,都知道,这个时候,粮食比什么东西都值钱,甚至比生命都重要。你认为,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将枹罕城攻破的人,会不知道这点吗?
等一会儿,他们走远了,你亲自去看看那些大车的车辙就知道了。我们为了一些粮食,去和他们拼命,看他们的阵势,即便是胜了,伤亡也不会小。何况,你忘了之前见到的那个在枹罕城头上屡次偷袭得手的高手了吗?一旦我们不能速胜的话,那个高手肯定会借机摸到你我的身边,你有信心接得住他的一剑吗?
再说枹罕城,我也知道它现在几乎不设防,可是,前方已经有消息传来,马岱马上就要到了。我是不怕一个黄口孺子,可是,马腾刚刚轻取汉阳郡,他若是知道我在面前夺走了枹罕城,他会怎么办呢?”首领这回是真的生气了,顺手给了撤里都一马鞭子,问道。
撤里都也没有躲,他伸出胳膊挡在脸前,硬接了这一鞭子,在马上纹丝未动,惊讶地问道:“马岱那小子怎么回来的这么快,他不是应该去汉阳郡那里多搬些兵再回来的吗?”
可是,他的内息却是颤抖的,因为,首领刚才提到的那个偷袭高手,实在是太可怕了。那人已经偷袭枹罕城城墙十次,而且,全都全身而退。可以说,枹罕城被攻破,鲍出占了一半的功劳。
也难怪这个羌族首领会对金珏的车队丝毫无动于衷,为了点粮食,牺牲了部落里的勇士,的确是不值得,何况,还要承担被高手偷袭的风险。
“所以,你比起马岱来,到底还是差了一些。现在带人离开的那小子用计骗走了马岱,顺势夺下了枹罕城,马岱很有可能是在路上越想越不对,这才有带着那一千骑兵回来看看情况的。”首领猜测道。
撤里都小声地嘟囔道:“他再好,还是被人骗得团团转。”
马岱军困城,攻城的时候,枹罕城附近最大的羌人部落首领一直派人来打探消息。因此,他们对于整个攻城、直到破城的经过都了解的非常清楚。他们现在虽然还不清楚金珏的真实身份,可心里对那个在马岱军中只露过几面的金珏忌惮不已。
一座小而坚固的城池,又有足够的兵力把手,被宋建那厮经营了整整十一年,虽然有高手相助,可是,整个过程,马岱军和成廉带来的这支杂牌军伤亡人数,总共加起来,也都没有超过三十人。
如此计谋,实在是太骇人了。
这个羌族部落的首领嘴里面说是怕了那个隐藏起来的高手,实际上,他心里面怕得是金珏。
他现在巴不得这支军队尽快离开陇西地界。若是马岱或者马腾来了,这两人顶多将枹罕县占据下来。整个陇西郡其他各县,依然还会会被各个羌族部落所掌控。
马腾依仗羌族人还起势,不会为了此事而得罪整个羌族。更何况,首领还知道,马腾得了汉阳郡之后,他会把自己的重心放在夺取三辅之地上。
西凉五军阀联手准备瓜分凉州和三辅的事情,肯定是瞒不住羌族人的,因为,不仅仅是马腾和韩遂背后站得都是羌族人,其他三个诸侯多少都与凉州这些异族各部落有联系。
自从东汉末,羌族和氐族足见东迁,黄河几字左撇那边大片肥沃的土地归属于两族部落,三辅遭灾,可两族部落这里粮食收获颇丰。不然的话,宋建能够以一县之地积攒下数百万斛的粮食,粮食不是金银铜钱,在古代粮食仓储不完善的情况下,至多保存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