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好无聊啊!”
“这里到底有没有人啊……”
“有没有人……该死的兽耳婊!哥一定不放过你!啊——”
浑身布满血痂的年轻男人,睁着一双满是血丝的大眼,诡异的漂浮在散发着微弱光芒的水面上。
水池中有柔和的光芒轻轻荡漾,一缕缕水汽渗入他身体里,应该是在帮他疗伤。
这个男人身旁有一颗时不时闪动着淡黄色光芒的大树,这大树说不出是什么物种,也无法描述具体大小,像是用大块玉石雕刻出来的艺术品,但带着一缕似有若无的生命气息。
简单来说,男人只是感觉这棵无法看到全貌的大树,在以一种近乎完全‘静止’的方式活着。
已经不知道来这里多久,也不知道是第几次睁眼,年轻男人仅能看到的,依然是那片躲在婆娑树影后的星空,熟悉又有些陌生。
男人心底略微有点搞不明白现状。
他之前不是……直接跳下深渊了吗?
这具身体还记得自己不断撞在崖壁上所承受的伤痛,回忆里,此刻满是昏迷前觉得自己又要死了的绝望……
但晃晃悠悠不知过了多久,几次醒来又立刻沉沉的睡去,身上的伤每次都会减轻一些,那种濒死的恐惧感也渐渐模糊、麻木,到最后消失不见。
他总算完全恢复了意识。
可接下来的时间,他只有两个状态——睡觉和清醒,睁开眼就是那些已经无比熟悉的树冠,闭上眼则是越来越少、越来越单一的念头。
他恢复意识已经几年了!却还是一个人漂在水面上,动也不动,扭头都是奢望,只能每天对着不变的树冠发呆。
“再这么下去,老子肯定会精分或者变成傻子啊。”
年轻男人强迫自己不断自言自语,也幸亏那些持续进入他神体的‘汽’,不断让他心境保持某种平稳的状态,每当他要暴躁、发怒、或者情绪崩溃,都会被一股清凉感降下火。
就算有了这种保持他精神平稳的力量,这几年不能动、不能开口的枯燥生活,依然是一种难言的煎熬。
地狱也不过如此了吧,他有时候经常会这么觉得。
而每次,他想到自己现在的遭遇,心底就会多一层对某个兽耳娘的仇恨,那恨意在他心底刻下了层层沟壑!
无法抹平!
无法被原谅!
无法……嗯哼~又来了,这舒服的感觉……
情绪刚要爆发,一股清凉的水流在全身各处游走,让这个年轻男人长长的舒了口气……
闭上眼,月夜下的大战缓缓浮现;他浑身上下那十多处已经只剩浅浅印记的疤痕,就是在那一夜落下。
他身上的破烂盔甲还别着骑士勋章,他曾效忠帝国的标志残破了小半,还能看出那是以交叉的长剑和魔法杖为基础进行的抽象构图。
他是一名年轻的骑士,而且还是这个世界上最为独特的骑士——因为他脑子里还有另一份记忆,一份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记忆。
回忆过去,已经成了他打发时间的唯一手段;但可悲的,是他还无法完全沉浸在回忆里,总有一股力量将他拉回来,让他面对不能动弹的无助现实。
其实仔细想想……
“唉……”
身为一个穿越者,他的异世之旅还真是挺失败的。
他叫庄毅,穿越前差不多就是个被社会圈养的牲畜,勤勤恳恳的码代码到了三十岁,对生活看不到什么希望,每天都是在繁忙和无趣中挣扎着,爸妈早年出了车祸的他,也不会天天被人逼着相亲谈对象。
平静生活仅有的突变,就是这场莫名其妙的穿越……
他只记得自己跟同事一起出去喝酒,喝到昏昏沉沉,醒来就莫名其妙成了这个魔法文明中的一名少年。
根据庄毅的推测,应该是醉酒出了点什么事,然而喝断片的他完全没留下半点记忆,这让他相当懊恼郁闷。
来时浑浑噩噩,走时依然昏昏沉沉,穿越前的那三十年,活过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行吧,不扯皮了。
庄毅本来就有点随遇而安的性格,很快就接受了环境的改变。
既来之则安之,而且这边的条件还算不错。
在新的世界,庄毅成了一名有荣誉爵位的老骑士的儿子,长相还算英俊,身材高大威猛,某些尺寸也是他上辈子的理想型,可以不断有片约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