庇护这东西，李玄只听说过，却还是第一次见。“师父说，只有上古神灵才有这种法术，就连他这个‘道祖’都不曾窥见门路。九尾天狐，果真如此玄妙？”

“一个凡人……”李玄忧心忡忡，这场战争的意义似乎已经有些脱离轨道了。这些神魔干预的程度太高了，真的是就差亲自出马了。“我全真道还需千年潜伏积累，若天道有变，我该如何自处？”

李玄抓耳挠腮，苦恼不已。每一次天下大乱，都是争夺气运的机会。只是他被点了名，不得参与这场战争，这一次的气运没他的份。他也没得选，对道祖而言，修道之士，皆为棋子，是“道”与“道”的对弈所用。

“老头！吃饭了！”

楼下一人在喊，低头看去，是个虎头虎脑的小子。李玄飘然而下，笑道：“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王虎！”王虎不喜欢这些神仙，他和郭松一样，对牛鬼蛇神不屑一顾。

李玄伸出手，不由分说就在王虎脸上一顿揉捏，一边捏，一边赞叹，“好相貌！好相貌！小子，你是个做将军的人物，是要封妻荫子的！”

“骗子！”王虎甩下两个字，掉头就走，走出两步，又回头警告道：“你再敢摸我的脸，我就劈了你！”

“哈！”李玄从葫芦里掏出一颗丹药，道：“你与道门无缘，却能得一世荣华，这颗丹药，你吃了，算是老道的仙缘。”

王虎一把抓过丹药，一路狂奔，“夫子！！！这个骗子卖假药！！！”

“我……谁卖假药了？”李玄气的直跺脚，赶紧上前去追。

郭松这时正洗完手，看到王虎大呼小叫的跑过来，李玄慌慌张张的在后头追，赶紧上前迎接，笑道：“道长，你这挖墙脚挖到我本家了，不太好吧！”

李玄道：“这小子算哪门子本家？”

郭松道：“他是我兄弟的儿子，自小是我教养，当然算是本家。”

“这小子你没教好，他污蔑我卖假药！”

王虎拿出丹药，向郭松告状，“夫子，你看，这可不是假药？”

郭松拿起来端详了一番，他是能感觉到其中的能量涌动的。不由得皱起了眉头，道：“道长，你不厚道啊。吃我的，住我的，还想把我的子弟拐走？”

李玄倒也坦然，他清楚郭松是识货的，便道：“老道不过想与他结个仙缘。他没有得道的根骨，不会让他入教。”

“吃了吧。”郭松把丹药还给王虎，道：“没什么坏处的。”

“好。”王虎直接一口吞了下去。

“错了……”李玄刚要阻止，却慢了一步。服丹是有讲究和法则的，不按照特定的方式服用，就等于白吃，还有可能造成不良反应。

可王虎吃下去之后，啥动静都没有。过了片刻，能够看到丹药的能量在他四肢百骸中流转，王虎突然大喊一声，“肚子胀！”

一路快跑，去了茅厕拉屎。

李玄看的一脸懵逼，“这是怎么回事？”

郭松道：“他喝过仙水，吃过仙果，体质早已异于常人。我好歹也是女娲捏造，九尾教化的人，我的门生能差到哪去？”

“看来是老道看走眼了。”李玄叹了口气，想想也对，郭松的出身……“等等！你刚才说女娲捏造？”

“我死过三次了。这个身体就是女娲捏出来的。”

李玄难以置信，奇怪道：“我听说，女娲是历代天命之战的制定者，她怎么会亲自出手？何况你不是反对宗教么？”

“这我也不懂。”郭松也就见过女娲一次，哪里懂她在想什么？九尾狐也只是根据以往的经验推测而已。“我觉得，你若想发展全真道，要做到两条，第一，统合各派，建立体系。第二，货与帝王家。”

道教的混乱驳杂，世界独一档。隔壁印度教也是多神教，但体系井然。海对岸的日本，神道教有万神教的绰号，但也有固有体系。可道教最基本的太上老君、元始天尊谁高谁低的问题都在争论。

体系混乱，就难以统一口径，自然也难以传播。而且，这种混乱会直接导致道教和迷信紧密相连，几乎难舍难分。现代佛教顺应潮流走向互联网万众追捧，道教却被视为封建迷信备受歧视，和道教本身的固有缺陷是密不可分的。

全真道其实已经做得不错了，尽可能的兼收并蓄了其他的道教流派。但系统构建的问题，两千年都没能解决。

至于“货与帝王家”的问题，道教自黄巾起义被扑灭之后，就做的很不错。尤其是是全真道的丹道家，能消费的起丹药的，只有帝王将相，甚至只有帝王，因为在中国的政治传统里，长生不老与至高无上是一个概念，一个国家，只有一个人有权拥有。

成为帝王家的仆人，是道教门徒稀少，信徒不多，却依然富庶无比的关键因素。

“夫子所言，令老道茅塞顿开。”李玄听的激动，郭松可以说是给他指明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