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晋阳,天气逐渐转冷。鸿雁南飞,寒露将至。
长长的官道上,两道身影显得单薄。
“想不到,晋阳却是颇冷啊……”
颇为文弱的男子,裹了裹衣衫,将葫芦中酒,狠狠的饮了一大口,笑了,将其递给了旁边的一位持剑男子,“饮一杯?可驱寒也!”
“嗯?”
持剑男子剑眉一竖。
右手的剑,隐隐有欲动之势。文弱男子见状,连忙将葫芦快速的缩了回去,“这可是美酒……你不喝,也不要浪费…!”
“哼。”
剑眉微蹙,持剑男子冷哼一声,“晋阳即将到了,你我即将分别。此一别,不知何日相见,莫怪我多言,酒色伤身,若长此下去,你的身体……”
“且住……”
文弱男子哈哈一笑,“生老病死,岂非天意乎?人生在世,当快活行事,若是不能顺心而为,苟活下去,又有何益?”
持剑男子微微沉默。
晋阳城的城郭,隐约间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中。
“听闻温侯不在晋阳中……”
文弱男子微微有些喘气,纵然包裹都在持剑男子身上,可他自小身体,便不是很好,再加上纵酒色,故而更加虚弱。
“晋阳城中,自有招贤馆!你可等待温侯归来……”
持剑男子冷声道。
“元直,你当真不愿与我同去?”
文弱男子轻叹,“一路行来,你也见到如今并州的情景。短短数月时间,并州治下变化如此之大,纵然不比荆州富庶,可也算是弭盗安民。如此良主,才可成霸业之基!正是你我可以一展抱负之时,何以偏执己见?一腔抱负,无以施展?”
长袖一挥,文弱男子一改颓废之态,神采奕奕,“当今天下,诸侯并起,群雄逐鹿!李傕郭汜占据长安,拥关中之地,挟天子以令诸侯,然西凉贼众,不足为惧,李郭二人残暴,不修人心,自取灭亡耳。袁绍据冀州,得世家之助,屡战屡胜,界桥一战,击败白马将军公孙瓒,嘉本以为乃是良主,前往投之,可却大失所望。袁绍虽有礼贤下士之心,却不懂得用人的谋略,多端寡要,好谋无决,非成大业之主!除此之外,天下还有淮南袁术,荆州刘表,益州刘焉,幽州公孙瓒,徐州陶谦,北海孔融等等,然这些人,皆不足以有成大业之望!”
“良臣择主而仕,所以凡事皆能功成。而若无良主,纵伍子胥,孙武有惊世之才,最后也不过是身死,悲愤坐看国灭!你素有侠义之心,立志匡扶天下,可如今你在并州所见,可如心中所愿?”
郭嘉那双透视人心的双眸,似乎也看透了徐庶的内心!徐庶一时间,不能言语。
“元直不仕曹孟德,乃是认为曹孟德好杀戮,更是杀害了名士边让!军中将士所过之地,多有劫掠者。可温侯有何过?”
“杀父从贼,何谓无过!”
郭嘉连连之语,让徐庶难以反驳,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反击的话语。
可是郭嘉却大笑,“那温侯诛杀董贼,此功又如何说?昔日董贼势大,百官皆从之,连袁绍曹操等人,也只能仓皇而逃。温侯委身于贼,忍受万般屈辱,一举诛杀董贼,此非英雄?试问天下间,除却温侯,还有谁人可诛董贼?如今温侯招贤天下,征战外族,定国安民,岂非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