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掘汾水灌晋阳,确实不是稳妥的计策,不过若是这晋阳真的攻克不了的话,倒不妨一试!再如何,也比我军强攻晋阳要好……”
辛评见郭图的话遭到了沮授的质疑,连忙上前为郭图说话,同时看向沮授,“沮监军若是觉得水攻晋阳不好,那沮监军又能拿出什么好的计策来攻取这晋阳呢?”
“围而不攻,待时日一久,这并州各地皆会生乱,那时候晋阳不攻自破!”
沮授回应了辛评质问的话语,“如今的晋阳乃是人心惶惶,之所以未乱,乃是因为吕布在这晋阳镇守!可是如今我大军兵临城下,不需要急攻,只需要造势!这各郡县自然会人心惶惶……我早便言过,吕布执掌的并州乃是主公的心腹之患!若是想要灭亡他,不是一朝一夕便能够解决的事情。我大军只要兵围晋阳数月,这晋阳就算攻不破,可晋阳也会矢尽粮绝,没有了粮食,吕布还能靠什么守住晋阳?”
“且如今曹操屯兵河内,河内的局势也是危在旦夕,一但曹操攻占了河内,便能够引兵北上。我军若是想要战胜吕布,攻取晋阳,就是要和吕布耗下去!我们能够耗下去,吕布却是不能……”
“耗?”
袁绍眉头稍稍舒展了一些,沮授的话倒也不错。
“如今我大军白丘之战后势如破竹,兵围晋阳!沮监军却让我们和吕布在这儿打消耗战?”
默不作声的许攸眯着眼睛,“你岂不知,这井陉道之艰险!我大军运粮之艰难?若是真的围攻晋阳数月,我军就算能够攻破晋阳,可是付出的代价又何其惨重?沮监军觉得曹操若是得了河内,还能引兵北上,以为援军。可是沮监军可是忘了,张辽还有万余精锐在北地,张杨也有万余兵马?吕布平定了匈奴之患后,几乎后患之忧,可是我冀州还有公孙瓒的威胁,若是公孙瓒再起大军,袭击我军后方,又该如何?”
“公孙瓒有刘虞为其掣肘,且令田楷在青州与大公子鏖战,哪里会有兵力再起征伐?”
沮授反驳了许攸的话。
此次袁绍之所以能够尽起五万精锐攻伐吕布,便是听从了沮授的劝谏。在攻伐吕布之前,自然是将一切的形势都琢磨透了。袁绍最大的敌人,从始至终都是公孙瓒,至少在袁绍起兵攻伐吕布之前,也一直是这么认为的。也正是因为公孙瓒在界桥、龙凑之战后,元气大伤,且在幽州与刘虞的关系急剧下降,还又不服输的让田楷继续在青州和袁谭继续干。这个时候的公孙瓒,很难有兵力对袁绍造成什么威胁,所以沮授才力主袁绍攻伐吕布。
沮授的计划规划得很好,趁着吕布攻伐匈奴的时机选择了出兵,又没有公孙瓒的后顾之忧,如果一战能够平定吕布,那么袁绍就能够将全部的精力放在对付公孙瓒上,在数年中完成沮授提出的战略宏图“横大河之北,合四州之地,收英雄之才,拥百万之众,迎大驾于西京,复宗庙于洛邑,号令天下,以讨未复。”可惜的是计划远远赶不上变化,从而有了如今的局面出现。
“即使是如此,大军远离后方,后方若是生起祸事,又当如何?”
许攸冷笑一声,“兵法云,速战速决!绝不能拖延,拖之必然生祸!主公当要慎思!”
“这也不行,那也不可!你们倒是说说,如何寻得一妙计,助我破城?”
袁绍脸色颇为为难起来,那捻须鬓的手也是急速加快,为此时的局势,也是烦恼得很!本以为尽起大军,想要平定并州,灭亡吕布只不过是翻掌之间的事情。可是万万没能想到,面对这坚固的晋阳城,一如当年的虎牢关,只要那道身影还出现在那里,就是攻不下,破不了。
望楼上,许攸那眯起的细眼看了眼那高高升起的日头,又看了眼远处的晋阳城,忽然想到一妙计来,“主公我以为还是说服这晋阳城中的世族,只要他们能够在晋阳城中为其内应,想要夺取晋阳城,易如反掌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