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师傅出手！”

牛青山展颜一笑：“包括我们几个师兄弟在内，都震惊于师傅的强大，觉得他是神仙，回去的那天晚上，年仅八岁的小师弟最先跪在师傅面前，要拜他为师。”

“当时师傅问他为什么，我至今还记得小师弟第一句话便是，我要杀，杀光这群混蛋，杀到他们颤栗，小师弟的目光让我至今记忆犹新，后来我才知道小师弟的父母都死在了混乱之下。”

“小师弟比我们早熟，相对于他，我们几个就显得呆傻了许多，既震惊于小师弟的话，又佩服他的胆量，结果师傅却不收他，说他杀气太重，早晚误入歧途，师傅反而收了我们，因为我年龄最大，所以是大师兄。”

“而小师弟很坚毅，一直跪在门口，说师傅不收他，他就跪倒老死为止，师傅让我们别搭理他，一夜过去之后，我们都听说马司令的司令府被人灭了，其中还包括马司令本人！”

“大家都以为是因为马司令作恶多端，所以造报应了，只有我和小师弟知道，马司令其实是被师傅灭的，因为当天晚上我起夜并没有看到师傅。”

叶辰开口道：“你师傅至今还在世吗？”

对于此人的做法他倒是挺认可的，不过如果换做是他的话，他不会当天晚上去报复，而是会直接杀上门。

而此人一百多年前便是武道宗师的人物，如果活到现在的话，实力必定是恐怖不已。

“不在了！”

牛青山微微摇头。

叶辰暗自点头，心道古武者就是如此，任你再强大，可依旧是人，终究难逃生死轮回之苦。

牛青山继续道：“小师弟果真在师傅门口跪了七天七夜，最终还是诚意打动了师傅，当晚，我们师兄弟四人一起跪在师傅面前以此敬茶行拜师礼，分辈分，师傅当时只对我们说过一句话，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师傅让我们要怀着一颗仁义，侠义之心，切勿以武凌弱，随后我回到老家，得知父母相继病逝，在祭拜完他们之后，师傅便带着我们遁入山林中躲避战乱。”

“当时小师弟便问，师傅既然有那么大的本事，为何不杀光这些坏人，师傅笑着说，如果你得了羊癫疯，手脚抽搐，那么请问砍了手脚有用吗？”

叶辰觉得隐隐察觉到了他的言外之意。

“我们师兄弟四人跟着师傅在山上足足呆了十五年，随后又跟着师傅在外界闯荡了十年。”

牛青山道：“这十年里，我们遇匪杀匪，小师弟年龄虽然最小，不过天资比我们都高，短短几年便突破到了通脉境巅峰，其后更是比我们先突破到武道宗师境界。”

“在师傅九十八岁生日的那天晚上，我们几兄弟给师傅煮了一碗长寿面，还买了一瓶酒，师傅却告诉我们，他的大限快到了，吃完这碗面之后他要去完成一件夙愿。”

“当时我察觉到师傅语气的不对劲，下意识的问，师傅，你会死么？师傅笑着说人生自古谁无死，能够用他这待死之身做点事情就无憾了！”

“当时我们都哭了，跪在地上不让师傅走，结果师傅将那晚长寿面连汤喝干之后毅然而去，临走前发出三声大笑。”

说到这里，牛青山握住烟锅袋的手有些轻微的颤抖：“自此之后，师傅杳无音信，生死不知，我们一直等了他一年，五年，乃至十年，最终确定他是死了，为他立了衣冠冢！”

“你师傅去了上三天？”叶辰道。

牛青山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似乎是没想到他会猜得这么准，点了点头：“不错，混乱时期，上三天出了不少人，这些人枉顾生死，自诩高高在上，我师傅说，上三天就是罪恶的源头，所以，他要消除罪恶。”

“结果你师傅身死道消了！”叶辰轻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