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之没想到的是,“落难夫妻”的“佳话”很快便在昌和城传开了,为了不被人发觉自己的特殊体质,之后的半月,在府里走动时唐之还一直装作伤还未曾痊愈的样子,以免被秦父秦母察觉到。
“福儿。”秦母叫住了正要去给唐之送药的福儿。
“夫人。”福儿行了个礼。
“把药给我吧,你去镜花堂将此前我给芷儿订的胭脂取回来,之前忙着他们的亲事,一时给忘了,本该成亲前一日便去取的。”
“是,夫人。”
秦母见福儿出了门,转身端着药到了二人的新房门前,轻叩门扉。
“进来。”
推门进去,秦母见唐之正坐在案桌旁认真书写着什么,走近瞧了瞧。
只见唐之左手手掌用布条包扎着,右手提着毛笔往一旁的紫黑色“墨汁”里舔了舔,在黄纸上画着什么。
“你这是……”
正专注画符的唐之被吓得手一抖,那一笔都不知东南西北地飞了去。
刚要抱怨,一看是秦母,唐之连忙把布盖在了案桌上,站起身来走到她身旁将她扶到圆桌旁。
“在府上那些活他们也不让我干,便闲来无事,随便画两张辟邪的符,您也知道,我出身……”
想到唐之的出身,秦母倒也没说什么,毕竟这儿媳也是自己要娶的。
“来,先把药喝了。”
秦母把还冒着热气的药汤端给了唐之,她接过药汤笑道:“谢谢夫人,我的伤已经好些了,不用再喝药了。”
“你先把它喝了,我有话跟你说。”
见无法推辞,唐之只好听从,端起药汤喝着。
秦母踌躇道:“芷儿啊……你说,这都半月了,你们还未圆房……”
“噗!”唐之那最后一口药汤突然喷了出来,把秦母给吓了一跳。
“怎么了?又是哪儿不舒服了?”秦母忙替她擦着嘴边的药汤,一边小声嘀咕着,“好不容易去求来的‘送子汤’,真浪费啊……”
送……送子汤?!
唐之得亏没全喝下去,还能给日后找些借口,这秦夫人也太用心良苦了,她该不会是觉得自己怀不上孩子才……
“来,坐下,我瞧瞧。”
秦母不由分说地将她扶至桌旁坐下,握着她仍带着些寒意的手,语重心长地说起了“圆房”之事。
唐之早该料到会有这一天,养了那么久,是时候该行动了。
成婚第三日,唐之趁着夜色独自溜去了洞天,静静地坐在湖边,看着本该停放着月卿棺椁的湖面波澜不惊,这,算是“回门”吗?
唐之苦涩一笑,怎么还真把自己当作了“他人妇”。
“唉……”她仰天躺了下去,望着那不同于外面深夜的那一如既往的蓝天,“还是这里自在,娘,这儿是你给我留的藏身之处吗?我很喜欢这儿……不过这回门,到底是什么……”
成亲归成亲,二人却同房不同床,这事谁都不知道,瞒过了所有人,但千算万算没算到秦母这“单刀”直入。
秦昱刚回来,唐之连忙关上了门,凑到他跟前小声道:“今夜开始,你我都睡同一张床。”
“噗!”
秦昱刚喝进嘴的茶,一下喷到了唐之的脸上。
“咳咳咳……你,你再说一遍?”
“你娘急着抱孙子了,我能怎么办?”
唐之边说边蹙着眉一脸嫌弃地擦着脸上的茶水,秦昱愣了神,她难道要向坦白自己的真实身份了?
“看我干什么?我也是为了应付你娘,万一她老人家夜里不睡觉跑来偷瞧,发现你睡地上我睡床上,先不说咱们圆不圆房,还以为我这个‘恶媳妇’在欺负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