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跌入悬崖的那一刻,容渡下意识地闭上了眼,大脑混沌,身体上布满的伤口预示着先前战况的惨烈。
快速下落带来的风,吹她脑子有点迟缓,思维钝钝的,她有点迷茫
既庆幸自己的脱身,又害怕自己重新跌入死亡的魔掌,潦草的结束这一生。
她想动一动,逃脱现在的困境,可惜,身上纵横的伤口牵制她的行为,她无法阻止身体的下坠。
当身体撞在崖壁上凸起的石块,和崖上层次不齐的枝桠时,鲜血争前恐后的从身体里涌出,夹杂着骨头断裂的声音,在崖壁上开出一朵朵绚丽的红花。
鲜血从口中溢出,容渡心里笑了笑,还好,自己已经习惯了,麻木了。
又是一根树枝划过,将她背上的伤口拉大,强烈的剧痛让她清醒
倘若就这样离开的话,未免太过遗憾。
奶奶和晚晚姐他们一定还在等他回家吧。
好希望能活下去,再看一看这个世界,总觉得这辈子,太短,太短了……
这个世界很奇怪,容渡追忆起自己的出生。
那是10年前的事了,她记得,在未出生之时,周旁就嘈杂不安,许多人吵着闹着,承载着她的蛋壳摇摇晃晃,颠沛起伏,有人迫不及待的想破开她,各种错综的灵力劈在蛋壳上,让她不得安静。在知道蛋壳无法从外在破开之后,粗鄙的话从未停止,索性那时候她还听不懂。
容渡知道自己和别人大抵是不同的,她是恶的象征,人人都想处之为快。
“快,杀了这个恶种!我们就能获取千年和平!”
“杀了她!杀了她!”
人们尖叫着闹着,看向她的目光转为疯狂
当保护她的壳逐渐碎开,周边的人迅速退开,带着憎恨与嫌恶的目光一遍遍地扫过她,或许他们说的没错。容渡的确是恶,她天生,对人的恶意有一种敏锐的直觉
恶意是人所看不见的,但在容渡眼里,大片大片的恶意像云一样包裹着她,粘稠的附在她的身旁,让她徒然生出一种暴戾之意,容渡的眼睛无意识地转为血红色。
周边的空气倏地安静了一瞬,大声的辱骂转变为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眼中带上了明显的忌惮
人群中走进一位白胡子的老人,面色枯黄,眼底闪烁着精光,穿在身上的白袍勾勒出他的矮小。
他抚了抚自己的枯杂的白胡,扬了扬手,示意人们安静。
“大家也看到了,这便是新诞生的恶,只要除去了她,恶意不再,世间便会获得千年的和平!先祖留下来的基业永存!而我们,也将成为捍卫和平的英雄!”老头慷慨激昂的演说激发人们的斗志
“屠杀恶意,捍卫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