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航行并不是畅通无阻,护航的驱逐舰不时发现舰队周围有疑似潜艇的目标,并发动攻击。
深水炸弹的声音断断续续响了一夜,直到天明才停下来。
四月二十五日凌晨,一架英军侦察机冲出翻滚的乌云,向舰队扑来,顶着极差的能见度尾随跟踪德国公海舰队。
公海舰队的高炮手们没有放过这架自动充当靶机的“好心机”,雨点般的炮弹飞向天空,白色的雾霭中多出大片大片灰色的硝烟,将这架侦察机包围。
二十毫米防空炮弹拖着电光一点点接近敌机,很快与那架侦察机发生一连串的亲密接触,让那个“好心人”投入到大海的怀抱。
当福布斯上将接到那架侦察机用生命换来的报告,再次派出侦察机飞临曾经的战场上空时,看到的却只是无尽的乌云与浓雾,以及苍茫的大海,德国公海舰队主力早已消失不见。
虽然失去目标,福布斯上将没有灰心。
斯卡帕湾中,本土舰队迅速出击。
萨默维尔爵士担任指挥官,纳尔逊号战列舰担任旗舰,威尔士亲王号战列舰、可畏号航空母舰,在四艘巡洋舰和七艘驱逐舰的护卫下向西驶去。
纳尔逊号的舰桥里,萨默维尔爵士脑海中飞速勾勒出附近的海图。
按照福布斯上将的推测,德国公海舰队沿着挪威西海岸向北方驶去,最大的可能是想绕道冰岛北方,途径丹麦海峡进入大西洋。
他现在的任务是率部直扑冰岛与南部海域,伺机截杀德国公海舰队。
德国人的舰队既然出来了,就不要再想着回去,为地中海舰队和h舰队报仇的时刻到了。
萨默维尔带着满腔的雄心壮志扑向丹麦海峡,德国公海舰队却遭遇一点小小的麻烦。
经过一天的航行,四月二十六日凌晨,德国公海舰队跨入北极圈,转入冰岛北方海岸向西行驶。
此时的冰岛海域,黑压压的乌云似乎以零距离压在海面上,暴风夹带着雨点和雪花自空中倾泻到海面。
雨夹雪打在欧根亲王号舰桥的玻璃上噼啪作响,二百一十二米的狭长船身在灰色的海面上颠簸起伏,劈开一道道巨浪,绕过一块块危险的浮冰。
放眼望去,此时的能见度最多只有一海里多,绝对不超过两海里。
舰桥里,陈道和吕特晏斯、欧根亲王号的舰长布林克曼上校围成一圈,身体一边随着舰船做正弦波运动,一边叼着雪茄研究敌情。
“雷达显示,在我们西面大约十六海里的方位有一艘英国军舰,十八海里的位置还有一艘,肯定是英国人的巡逻舰。”布林克曼上校猜测到。
“它们肯定不是主力舰,能不能想办法干掉它们?”陈道问道。
“能见度太差,单凭火控雷达盲射不太可能,我已经派出吕佐夫号和舍尔海军上将去追杀它们,不过希望不大。”吕特晏斯说道。
德国公海舰队西方的海面上,英国皇家海军萨福克号和诺福克号重巡洋舰正在并肩巡逻。
这里已经是冰岛西北部,丹麦海峡的北方入口处。
海峡西面是连绵起伏的冰山,东面则是茫茫的浓雾。
诺福克号的舰桥上,瞭望手们坐在各自的岗位上,不约而同地盯着东面的浓雾。
雷达室发来报告,东面有舰队正在接近,舰长立刻下令让所有瞭望手集中精力观察东方。
汹涌的海浪不时打在舰桥玻璃上,阻隔了瞭望手们的视线,却无法浇灭瞭望手们心中求生的**。
舰长已经交代过,德国公海舰队的主力这次集体出击,其中两艘战列舰上装备有强大的十五英寸舰炮,能在远至十五海里的地方击中他们。
以诺福克号一万多吨的身板,挨上个两三发就可以带着全体船员投奔海皇波塞冬的怀抱。
更何况现在雷达室已经发觉对方的踪迹,舰船以及船上近七百人的性命全部掌握在他们这些瞭望手的手里。
瞭望手们很快接到舰长的命令,有两艘敌舰正在快速接近,要他们打起精神找到对方。
舰长则指挥舰船游走在浓雾与浮冰中,竭尽全力避开与对方遭遇。
能见度实在是太低,双方都能凭借雷达察觉到对方的存在,却无法看到对方的身影。
在捉迷藏中,时间一个小时一个小时飞快消逝。
夕阳西下,西方的海面上罩上一层落日的余辉,东方海面的浓雾却变成薄雾。
东北方向,海天交接处,两个模模糊糊的黑点迅速接近诺福克号。
“左舷发现两艘敌舰,航向220度,距离大约十海里。”
一个惊恐的声音喊道,所有的瞭望手迅速看向左舷。
“释放烟雾,右满舵,掉头撤退。”舰长迅速下达了命令。
诺福克号的船身一个漂亮的转身,向丹麦海峡南方驶去,留在海面上的只有一团团烟雾,还有一排白色水柱。
片刻后,萨福克号也发现德国军舰的踪影。
无线电波随即飞离萨福克号,钻入英国海军部大楼,也钻入欧根亲王号的通讯室。
接到报告,英国海军部大楼里响起一阵小小的欢呼。
欧根亲王号上则是一片凝重的气氛。虽然无法破译对方的密码,但是用脚后跟想,陈道和吕特晏斯也知道对方是在报告德国公海舰队的位置。
“果然如同我们兵棋推演的那样,战斗会在我们穿过丹麦海峡时发生,时间大约为......”
“英国人肯定不想和我们在黑夜中交战,我们也不想。我判断战斗会在明天凌晨打响,我们还有一个晚上的时间进行部署。”吕特晏斯说道。
“我马上发报给国内,让他们进行配合,明天在预定海域决战。”陈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