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山倒海的浪涛中,三艘战舰宛如三个醉鬼,在海浪中跌跌撞撞,时隐时现。
锋利的舰首穿透一道又一道浪峰,掀起了大片大片的白色浪花。
为首的战舰体积最为庞大,火力最为凶猛,然而表现却最为狼狈。
三万多吨的舰体在海面灵巧地做着小幅度s型机动,无数炮弹接二连三落到它四周的海面,溅起无数滔天的白色水柱。
俯瞰海面,战舰好似一个旅者,徜徉在雪树银花间。
然而在声望号的舰桥里,舰长马丁上校却没有旅游的闲情逸致。
仰望天空,天空阴云密布,一眼望不到边。
俯瞰舰首,寒风掀起一个个浪尖,飞飞扬扬地拍打到甲板上,撞得粉身碎骨退回海面,留下一溜溜白色浪沫,随后又卷土重来。
声望号战列巡洋舰上,一千多名船员此时的心情和海浪一样动荡起伏,尤其是舰尾主炮的炮手和测距员,更是心惊胆战。
两门十五英寸舰炮晃动着炮口,疯狂地向背后的两个猎杀者打出一轮又一轮炮弹,想要干掉那两个阴魂不散的杀手。
无奈海面风高浪急,战舰在海浪中起伏不定,舰船又不停做甩尾急转动作,打出的炮弹基本不知去向,直到落水溅起高大的水柱才能看到落点。
两个多小时的逃亡与炮击,声望号舰尾主炮竟然没有一发炮弹命中敌人,这在平时完全是不可想象的场景。
不幸之中的万幸是,背后的两个敌人也遭到恶劣海况的干扰,没有一发炮弹击中声望号。
一艘一万四千多吨的希佩尔海军上将级重巡洋舰,一艘一万一千多吨的德意志级装甲舰,两艘战舰加起来的重量也比不上三万三千吨的声望号,却能令声望号陷入如此狼狈的境地,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马丁上校闷闷不乐地听着舰尾传来的开炮声。
在强风的摧残下,原本震耳欲聋的炮击声传到舰桥,犹如一声声瘪屁,听起来格外的刺耳。
“右转二十度,航向115,全速前进。”马丁上校闷声说道。
似乎是早知道马丁上校会下达这种命令,声望号随即做出优雅的漂移动作,向右侧掉头。
急转过后,右舷的七门四英寸口径副炮率先开火。
以最大角度指向右舷的四门舰首主炮也有了用武之地。
炮手们将测距、瞄准、装填流程一气呵成,打出一轮震撼人心的齐射。
一排排白晃晃的水柱立刻包围在希佩尔海军上将号身边。
一颗四英寸炮弹击中舰船左舷,炸起的钢铁碎片漫天飞舞,打得舰桥叮当作响。
希佩尔海军上将号猛地掉头转向左舷,用右舷正对声望号。
右舷的六门105毫米高平两用炮随即还击。
八门203毫米主炮也重新调整炮口,先后射出炮弹。
一颗炮弹击中声望号主桅杆,桅顶被炸飞,钢铁碎片象雨点一样落满了上层建筑。
主桅猛烈地晃动着,犹如一株松树般迎风起舞。
双方借助转向的一瞬间再度交手,各自获得微弱的战果,随后调转船头,再度进入追击模式。
些许刺鼻的硝烟顺着通风口钻进舰桥,马丁上校不由自主地抽动几下鼻子。
马丁上校揉揉鼻子,走进后面的作战指挥室,向作战参谋问道:“奥罗拉号和赫尔米奥尼号巡洋舰赶到什么位置了?还有多长时间可以到达?”
“它们距离我们三十五海里,正在向我们的航线东面接近,它们需要我们提供一个会合地点,然后才能加入战斗。”
“志愿者号与徘徊者号驱逐舰距离我们多远?”马丁上校接着问道。
“它们距离我们大约四十海里,它们也需要我们提供会合地点才能参加战斗。”
“我明白,我们必须拧成一股力量才能对抗我们的敌人,否则只能被敌人分割包围,全部歼灭,你马上根据我们三者间的航向和航速,计算一个会合地点。”马丁上校命令道。
作战参谋立刻趴到海图上标出三支部队的方位,随后用圆规和直尺作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