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茨猛地拉开门,跟着灵巧地跳到一边,几块大小不一的碎砖石滚进地下室。
韦翰斯中尉看着地上最大的一块碎石,足有他的脑袋大。
要是被这个家伙砸到脚背上,肯定会骨折。
三个人冲出地下室,发现他们藏身的这处二层小楼被炮击摧毁,断墙与砖头散落在地面上,堆起一座座小山。
三个人冲出废墟,冲到隔着一条道路的另一栋房屋。
这栋房屋塌了半边,在废墟中,韦翰斯中尉看到两个半埋在瓦砾中的尸体,尸体穿的是党卫军特有的迷彩服。
唯一幸存的士兵跑出地下室,看着瓦砾堆里的尸体发呆。
“俄国人开火的时候,他们在楼上,只有我在楼下。”
“我们稍后再来掩埋他们,你的机枪呢?”韦翰斯问道。
幸存的士兵跑向隔壁的房间,房间正对路口的窗户下面,摆放着张长方形的餐桌,餐桌上架着一挺mg42机枪。
“俄国人很快就来,准备战斗,穆勒,你给他当副射手。”韦翰斯中尉说道。
“菲茨,你去告诉罗路中士,说我们在这里封锁道路,让他关注这边的动静,随时支援我们。”菲茨带着命令冲出房屋。
“嗤······嗤······”
mg42喷吐出火舌,房屋中充斥着撕裂油布的声音。
街道北方的远处,冲在前面的两个苏军士兵被击中,倒卧在血泊中,后面的士兵分散到街道两旁躲避。
韦翰斯中尉转身冲出房屋。
“我去街道另一边,你们留在这里。”
韦翰斯中尉一个冲刺冲过街道,跳进靠近街道的一个弹坑,端起手中的stg42突击步枪对准前方,一连打出几个点射。
突击步枪与机枪组成的交叉火力,严密地封锁着街道,阻止着苏军步兵的推进,直到一辆坦克的出现。
t-34型坦克停在街道中间,一车两用,车体右前方的机枪对准韦翰斯中尉的藏身地,子弹冰雹般地射来,压得韦翰斯中尉抬不起头来。
坦克的炮塔则转向另一侧,对准mg42机枪所在的位置。
楼房的后面,穆勒手里拎着弹药箱,机枪手扛着机枪,刚刚逃出房屋,炮弹就穿过窗口,在房屋内轰然爆炸。
韦翰斯中尉纵身从侧面翻出弹坑,向左侧的房屋后面退去。
“中尉,这里。”
菲茨的喊声传来,韦翰斯看到菲茨趴在一丛灌木后面向他招手。
两人在灌木后面碰头,菲茨说道:“中尉先生,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以往的战斗中,遇到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第一个方法是逃跑,第二个方法是躲在这里,避开坦克,然后打步兵。”菲茨说道。
“按照第二个方法办。”韦翰斯果断地选择了比较大胆的那个方法。
两人躲在灌木丛后面,看着坦克从二十多米远的街道上开过,抬起枪口,对准跟在坦克后面的步兵正要开火,却被街道另一侧的机枪手抢了先。
穆勒与机枪手逃到更靠后的一栋木屋里,再次架好机枪,他们与韦翰斯的想法一样,决定放过坦克打步兵。
坦克刚刚开过不久,mg-42机枪便再次开火,瞬间扫倒三四个俄国步兵,随即将俄国步兵的注意力吸引到他们的方向。
见苏军步兵的注意力被吸引到另一侧,将后背暴露给自己,韦翰斯中尉当即开火,将子弹射向远处的苏军。
苏军步兵再次被交叉火力压制住,各自寻找隐蔽处,与韦翰斯交火。
“中尉,我们该撤了,二班那里顶不住了。”菲茨说道。
韦翰斯看向身后菲茨指的方向,就见身后有六七个士兵正在飞奔,一个士兵奔跑中忽然全身痉挛着扑倒在地。
他们的身后,一队苏联步兵跟着t-34坦克正在冲锋。
“再不撤,我们就被包围了。”菲茨焦急地喊道。
“我们走。”韦翰斯收起枪,跟着菲茨钻进身后的街道的排水沟,匆匆向南方跑去。
两人一直跑出三百多米,穿过一条横在面前的大街,直到冲进大街另一面的五层大楼才安下心。
已经有数量不明的德军控制了这座大楼,大楼的各个楼层都有德军在开火。
在一楼,韦翰斯中尉遇到了二班长罗路中士。
“我们守住大楼的一楼,不能让苏军的步兵接近,等反坦克部队上来。”韦翰斯中尉说道。
另一场攻防战随即展开,大楼前广阔的大街成了苏军不可逾越的天堑,直到坦克出现,才给苏军的步兵提供了障碍物。
坦克炮,76.2毫米加农炮,不停地将炮弹砸向大楼的窗口,压制住楼内德军的火力,轻重机枪也将子弹雨点般地撒向大楼。
利用大楼内德军火力被压制住的时机,苏军步兵们一个冲锋,冲过楼前的大街,涌向大楼。
“伊万们过来了,手榴弹准备。”罗路中士嘹亮的喊声回荡在大楼内。
七八枚手榴弹飞出一楼的窗口,连绵的爆炸声中,苏军步兵惨叫着倒下一片,然而幸存苏军冲锋的脚步仍旧没有停止。
“他们进来了······闪开。”
菲茨话说了一半,忽然看到远处的一辆坦克调转炮塔,将炮口指向他所在的窗口,急忙缩下头,一串机枪子弹飞了过来,打在窗台上,发出恐怖的响声。
菲茨躲过机枪,就听到旁边传来韦翰斯的喊声:“菲茨,过来帮我······”
菲茨跑冲过房门,跑到隔壁,就见韦翰斯中尉与一个苏军士兵抱在一起,在地上滚来滚去。
菲茨端起手里的g42型半自动步枪,正要开火,眼前忽然一暗,窗口里又钻进一个人来。
菲茨连开两枪,将那个苏军士兵打翻,随后将枪口对准和韦翰斯厮打的苏军扣动扳机。
“叮······”撞针撞空的声音传来,菲茨愣了一下,随后一个健步冲过去,抡起枪托,砸到那个苏军的后脑勺上。
那个苏军一头扑倒在韦翰斯身上,菲茨抡起枪托,又在那个苏军士兵脑袋上砸了两下,直到那个苏军士兵满头淌血才停手。
“小心,后面。”韦翰斯中尉被苏军士兵的尸体压在身上,盯着菲茨的身后喊道。
此时窗口里又钻进一个苏军士兵,只是落地时恰好踩到菲茨击毙的那个苏军身上,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菲茨抬起枪想要开火,忽然想起枪里没有子弹,只能大叫着冲向那个慌忙要站起身的苏军,两人很快扭成一团。
菲茨和那个苏军士兵在地上扭打,当那个苏军士兵再次将菲茨压在下面时,一个枪口顶到他的太阳穴上。
一声清脆的枪响,苏军士兵脑袋爆裂,一头栽倒在菲茨身上,殷红的鲜血喷出,撒的菲茨满脸都是。
推开身上的尸体,菲茨摸了几把脸,想要擦掉脸上的血迹,反而将血抹得满脸都是,看起来格外恐怖。
“我们扯平了······嗯······你听,是我们的人在开炮,应该是突击炮营的人来了。”菲茨指着窗外说道。
“我们还是先干掉冲进来的那些伊万。”韦翰斯说道。
两人转身冲向旁边的房间······
菲茨的判断很对,接到苏军反攻的报告后,警察师的三号突击炮营与作为预备队的第三团立刻出发增援,及时地赶到战场,击退了苏军的反攻。
第三团随后接管了韦翰斯中尉所在的第一团的阵地,发动对城内苏军的进攻,第一团撤到二线做预备队。
传令兵穆勒和那个机枪手没能在战斗中幸存,包括他们在内,韦翰斯排的人数,从29人降低到13人,是一个很不吉利的数字。
两天后,修整中的韦翰斯得到消息,赤卫军城被占领,列宁格勒城外的第一道防线被突破。
又五天后,列宁格勒城南十五公里,普西金城西南角。
韦翰斯中尉弯着腰,单膝跪在一个担架旁,看着躺在上面的霍夫曼上尉。
“现在,由你······代理连长,指挥全连······作战。”霍夫曼上尉每说一句话,胸口便涌出一股鲜血,染红了医务兵手中的一块又一块纱布。
目送着霍夫曼上尉离开,韦翰斯中尉对身边的菲茨说道:“你去告诉罗路中士,由他代理排长。”
十六个小时后,普西金市市中心。
韦翰斯中尉靠坐在菲茨怀里,一个医务兵蹲在他身边,用纱布包扎他的右大腿。
韦翰斯忍着伤口的疼痛,对菲茨说道:“上级有命令,让我们连剩下的人并入到尼克尔上尉的连,由他指挥。连里现在没有军官了,让罗路中士指挥剩下的人。”
医务兵背着韦翰斯中尉跑向医疗点。
罗路中士接到菲茨传来的命令,叹了口气说道:“中尉先生学习能力很强,我希望能够再次见到他。”
德国士兵和军官们前赴后继的奔赴战场,浴血奋战,将战线一米一米向列宁格勒推进,在韦翰斯中尉负伤两天后,一封来自警察师左邻第六装甲师的电报被送到了北方集团军群司令部。
“我们正站在杜德尔霍夫高地上,我看见了圣彼得堡和大海。”
莫尔斯少将读出电报上的内容。
勒布元帅面部僵硬的线条变得柔和,杜德尔霍夫高地是苏军第二条防线的支撑点,拿下那里意味着苏军第二条防线很快就会被全面粉碎。
“还是要感谢警察师,他们在第六装甲师右翼形成突破,让第六装甲师有了迂回包抄杜德尔霍夫高地的空间。”
陈道站在一旁,不忘给打配合的警察师争取存在感。
勒布元帅点点头,随后说道“我们从东普鲁士出发,历经近三个月的战斗,牺牲了数以万记的士兵与军官,终于抵达圣彼得堡。我决定,再给部队两天时间全面粉碎圣彼得堡的外围阵地,然后修整三天。五天后,执行大锤行动,一举攻克圣彼得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