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一别后,顾鸿渐把状告到了薛爸爸那里,表示你儿子谎称工作,实际在外泡吧喝酒。
虽然薛爸爸对薛晴云称得上父爱如山,但也很严厉,当即勒令自己派到薛晴云身边的经纪人盯紧他,下工了立即给送回来,不准再去声色犬马的场所鬼混。
顾鸿渐心说要是让向来传统的老薛知道,爱儿不但泡吧喝酒,还在外面和人玩狗狗游戏,估计能撅过去。
可怜天下父母心,阿门。
被家里布下层层障碍严防死守,薛晴云至少短时间内,都无法来骚扰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
自觉稳住局势的顾鸿渐眉头舒展,终于能做点自己想做的事了。
然后他愉快地加起了班。
隔三差五跟游戏研发部,或者什么海外拓展部、企划部开个视频电话会议,每天忙到九、十点,过得圆满又充实。
人在开心时,总会忽略时间的流逝。
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狠狠过了把瘾的顾鸿渐,终于在一周后大发慈悲,把目光投回了外界。
然后他后知后觉地发现,好像主角受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次数,忽然变多了。
顾总日理万机,小裴也不算清闲,年纪轻轻要兼顾学业和男佣——尤其在前者一声令下,给裴南枝调岗后。
要主角受还像当初般在给他做贴身小弟,那还好说,但问题是两人的时间表几乎全是错开的。
早上一个出门上学一个出门上班,就算白天裴南枝偶尔没课,顾鸿渐也在公司。
到傍晚,裴南枝因为要兼职打工,他甚至从来没请过假要求过休息,任劳任怨的周扒皮看了都见猎心喜。
至于顾鸿渐,三天两头加班不回来吃晚饭,就算回来了,也是吃完就去书房开会。
到双休日就更变本加厉了,基本都在外边应酬,今天和这几个打高尔夫,明天和那几个喝酒营业。
两人根本没什么机会说话。
没有机会就创造机会,于是顾鸿渐在家吃晚饭的时候,在厨房打下手的人变成了裴南枝。
他堂堂一个主角受,顾鸿渐能让他白做事干看着?就邀请他一起用餐,前者欣然应允。
而负责给他送茶倒水,整理房间、替换淋浴间洗漱用品的工作,不知不觉也换成了青年。
就连顾鸿渐偶尔想要放松一下,想要拉开窗帘,眺望远方瞧瞧风景时,都能在楼下花圃里看到他。
顺便一提,期间裴南枝还以学习到太晚为由做过夜宵,问顾总要不要也来点的。
顾鸿渐还是第一次知道裴南枝会下厨,虽然只是简单的速冻汤圆,在得知他不爱吃甜后,不动声色记进心里,隔天就换花样了。
一次两次也就算了,三次四次就不能再用巧合来解释,裴南枝的确在有意的接近自己。
虽然做得不算隐蔽,但青年每次总能给自己找到体面的理由。
顾鸿渐不疑有他,出于企业老总对旗下员工的经验总结,他认为这是下属为巩固自己在组织构架中的地位,而在一种类似于动物筑巢行为的心理活动影响下,通过证明自身价值方式来寻找安全感。
毕竟人是离不开社会体系的族群动物。
所以,这只是裴南枝因为自己态度骤变,而在新的人际关系里感到不安罢了。
顾鸿渐胸有成竹、信心满满,自认把节奏拿捏得死死的。
也因着这份自信,在摸清网文重新连载背后的世界运行规则,及与自己的关系后,他已经有段时间没看更新章内容了。
再剧情经过他的努力而‘步上正轨’,顾鸿渐偶尔梦到那片绿油油的网页时,最多扫扫评论区,看大家又说了什么,把要点记进日常维护工作需要注意的事项里——
例如怎么长久保持裴南枝的生活愉悦度,他的和善人设是否需要微调,开发新功能。
万幸基本没什么有价值的意见,他可以和没活时的程序员一样,过上带薪划水的潇洒生活。
因噩梦减少,而近来面色愈加和缓的顾鸿渐,在走廊上又一次碰见‘恰巧’擦画框的裴南枝后,和气地问了句:“最近课业不忙?”
对方听了,以为他是在关心自己,高高兴兴回:“也不是,其实快要期中考了,最近都在复习的。”
顾鸿渐动了动嘴唇,实在无法戳破一个年轻人对世界的纯洁误解——会影响主角受幸福指数的。
八天前那次在酒吧的悟道,是他个人情感史上的一次升华,当了二十年白纸的裴南枝忽然意识到,那些酝酿在心底悄悄变质的情绪是什么。
那一刻,他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虽然点拨他的人是薛晴云,但裴南枝并不紧张。他很清楚,薛晴云对自己造不成威胁。
家世相当,又竹马竹马长大,可以说天时地利人和样样都占,这都耗费十多年没能攻略,只能说两人没什么戏。
而且……
那天夜晚,独坐卧房的裴南枝默默想:就算后面真有苗头了,他也不会坐视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