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窄空间中的人们因为震惊而暂时忘记了发生在他们面前的血腥场景。那个之前被蛇头人带走的男孩和女孩居然又回来了!而且跟着他们一同进入这个庇护所的,既不是带走他们的邪神祭祀,亦非追逐猎物而来的鼠人,而是一个赤裸着上半身,有着一双燃烧着火焰的双眸的男人。当喀鲁斯走近这里的时候,不论是篝火边的拉德诺还是角落里的难民,他们都下意识的屏住了自己的呼吸,仅仅是出于恐惧,如果说鼠人是噬血的野兽,那么魔裔就是致命的死神,二者给人的压迫感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喀鲁斯随意的瞥了一眼那些后知后觉仓皇拔出武器的蛇人,将怀里的男孩递给佩格让她照顾。“看好他,这小子在我眼里比你有用。”其实即便没有这句恐吓,可怜的小女巫也完全不敢打其他主意,佩格很清楚就算自己的魔力没有被封印,对方想要杀她也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女巫拖着男孩来到入口的墙边,将后者的脑袋小心的放在自己的腿上,希望这样可以让他舒服一些,间接搏得喀鲁斯的好感。当然这样做到底有没有用,恐怕只有魔裔本人才知道。
不过佩格多半是做了无用功,因为杀手在交待了这一句之后随即杀入了蛇头人之中。如果这些拉德诺生来便是如此,它们可能确实能给喀鲁斯带来些麻烦,毕竟是受到地穴之母控制而产生的生物,它们的肉体力量即使比不上魔裔,靠着数量上的优势也有一战之力。可惜的是,它们转化的时间太短了,再加上这些祭司之前便对近身战斗并不熟悉,此时的杀手对于它们来说就是完全不可抗拒的猛兽,喀鲁斯于拉德诺来说无异于虎入羊群,顷刻之间便已血肉横飞。
蛇头人,七个;出手,七招。篝火倒映出的阴影很快就只剩下一个,魔裔在满地的尸体上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颇为不爽,他讨厌这种战斗,既没有乐趣,也没有风险,杀手从不无意义的屠杀,那完全不合理。“好了,你们已经安全了。”当喀鲁斯看着墙角的人们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一些心理素质较差的人险些当场失禁,谁让魔裔的外形在常人眼中也不比蛇头怪物好上多少呢?
杀手歪了歪头,他早就习惯了别人对自己的偏见,而且结合他刚才的行为,这些人的反应究竟算不算是偏见还是个值得讨论的问题。喀鲁斯走到女巫和男孩身边,粗暴的撕开男孩胸口的衣物,那小小的胸膛因为饥饿而显得异常单薄,其下的肋骨隐约可见。魔裔却对此没有什么想法,他见过太多比这个孩子还要凄惨的人,喀鲁斯伸出右手食指,用尖端锋利的指甲在男孩的皮肉上滑动起来,很快,一个诡异的符号就出现在胸口上。只是被翻开的伤口并没有流出血液,反而很快就结痂了,只不过看样子,这伤疤恐怕会永远留下来。“该起床了,小子。”刻完了符号的魔裔掐住男孩的下巴,将他整个人提起到和自己相同的高度。
痛苦的拉扯感很快唤醒了沉睡的孩子,他一睁眼就看到那双跳动着魔火的眼睛,晕倒前的事情被迅速回想起来。“呃…”男孩奋力的挣扎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不过他的挣扎在喀鲁斯看来即无力又可笑,魔裔咧开满是利齿的嘴,露出可怖的笑容,“省些力气吧,小子。毕竟接下来,这些人的命就交到你手里了。”话音刚落,剧烈的疼痛就从男孩的胸口传来,这如火烧一样的感觉从皮肉进入内脏,又顺着血管融入骨骼,刹那间男孩甚至希望自己可以立刻死去不再受这种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