蛙神的话说对起司没有触动是不可能的。一直以来,起司对邪神的研究都如走在雾中,他所能看到的只有接触到的只鳞片爪,对于整片浓雾里隐藏的事物到底有着怎样的形体与规模,不能说真正有所了解。
因此他只能大量的就手头的案例来进行深入剖析和推演,但在这种体系缺失的情况下进行的推演,必然会伴随着漏洞和缺陷。蛇人,地穴之母的眷族,据说是被其从世界之外带来的种族,他们中的一些曾经占据过起司的解剖台。
那些蛇形的牺牲者给起司带来了相当多的知识,然而却也带来了更多的迷惑。如今,在与另一名邪神的对话中,迷雾稍稍退散了一些。融入这个世界,并且是有方法,有步骤的逐步融入。这是起司考虑过却没有肯定过的邪神目的之一,之所以没有肯定,是因为他不知道融入乃至占据这个世界对这些来自世界之外的存在意味着什么,祂们已经有了可以在不同世界中穿梭的能力,何必再让自己扎根到其中一个上呢?然而蛙神的话给出了支持。
如果希望得到比较接近的解答,现在就是时机,“我不理解,你们如此处心积虑的想要融入这个世界,究竟是为了什么?听你们的意思,这里不是唯一的世界,我不明白这样不唯一的空间有什么需要你们如此大费周章的侵入的必要。是因为它在你们所处的场域里恰好处于枢纽位置吗?”
蛙神沉默了,祂的沉默包含了许多含义。而沉默也是一种回应,它意味着无法以语言直接回答进而解决问题。于是双方很默契的不再谈论着合格话题,真正开始商讨如何达成切实的合作。
这种感觉很微妙,一直以来,起司与邪神间的关系都是敌对的,除了湿魂之外,也没有谁明确的对他曾表露过善意,即便有,他自己也不知道。而今,他却不得不与一名邪神联手对抗另一个这样的存在。是他堕落了呢?还是他终于有了进入牌桌的资格?
梦,总有醒的时候,当起司睁开眼睛,他看到的光景是剑七正用飞燕剑抵着蛙神侍女的脖子。尽管见过她真身的起司很清楚就算寻剑者砍下那人类的头颅,也不足以对内在早已不是人类的怪物造成致命的伤害,可他还是清了清嗓子,示意房间中的人们他的苏醒。
阳光,从他背后的窗子里照进来,灰袍斜坐在椅子上,手肘撑着扶手,用手掌托着自己的脑袋。他像是一名苏醒的君主,俯瞰着王座之下的臣民。但他不是君主,亦无意于此。
“介意和我说一下发生了什么吗?还有剑七,你的身体已经可以拿剑了吗?”灰袍的言语没有带上魔力,可他说的话却有如实质。这是他的威严。
寻剑者听了这两句问话,手里耍了个剑花将飞燕收到了背后。他伸出左手,食指中指并拢一指对方,这对剑七来说是非常粗鲁的动作了,“在下不信任她。此女身上有妖气,虽不一定是邪魅,却定非良善之辈。留她在此,日后必有祸患。还是早日驱除的好。”
气的使用者可以感知到邪神眷属吗?法师的嘴角略微露出一抹笑意,这倒是个以前没想过的情形,只可惜他自己体内的气为了救尤尼耗费过多,短期内无法恢复,不然倒是可以试试。但想来也是,如果邪神是遍布这个世界的,那剑七他们的故乡没道理可以独善其身,说不定在那个遥远的地方,也有与自己类似的人存在,而他们与邪神对抗的方式,就是气。
只是现在,这还只是个假设,“你说的我都知道,所以先把剑放下吧。她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