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明的剑客在出剑之前就能从对手的身体动作,眼神,乃至呼吸的节奏中察觉到胜负的走向,他此番前来除了给凯拉斯食物之外,也是希望从对手的身上看到一点的胜算。哪怕一点就好,这就足够支撑他挑战黑猫。
但,不论是进食前还是进食后,从头到尾,他都没能从对方身上觅得一丝的破绽。凯拉斯真的没有破绽吗?非也,只是那些破绽不是谁都能利用的。
妖精贵族的离开意味着凯拉斯重新回到了独处的状态,或者说,表面上看上去这里只剩下了他一个人。猫妖精百无聊赖的将那根用作牙签的细骨头扔进盘子里,伸出右手手掌,轻声的说道,“出来。”
结果有些尴尬,因为并没有任何人或事物响应他的命令。黑猫抖抖耳朵,他十分肯定自己昏厥前所经历的事情不是幻觉,可那就意味着,在他的身上,应该还有一把武器。那柄尘沙之剑,不是可以被人收缴的东西,而它多半也是那个在沙漠之底与自己对话的请求被带离之物。
它现在还在自己身上吗?还是说,在救了一命后,它与他之间的关系就已经结束,现在那柄沙剑已去到别处了呢?这些事,凯拉斯想不明白。想不明白的事,暂且放下便是。
靠在牢笼上,闭目感受着冰冷金属阻挡自己身体的触感,这些触感里混杂着轻微的疼痛。要想弄出完全不含铁的金属,其实难度和制造纯铁也差不多,虽然妖精律法上说不允许任何铁器进入妖精界域,但少量混杂在金属里的铁是无法被分离的,这是妖精王也无法阻止的事情。
历史上也确实有人利用这些微量的铁,提纯出一柄匕首,成功刺杀了一名高位贵族。自那之后,原本不允许携带武器的王庭也迫不得已允许贵族们佩剑觐见,反正他们是无法威胁拥有寒焰的妖精王的。
意识,逐渐平静,在熟悉的空气里,仍未消散的疲劳重新涌上心头。可是与之相对的,凯拉斯发觉自己的身体似乎有哪里不对劲,异常的瘙痒感让他不得不用手去抓挠身体,而这并不能使这种感觉消失。
难道是被下毒了吗?闭上的眼睛重新睁开,然后看向从毛发中收回来的手。在他的手指顶端,沾着许多砂粒。
原来如此,在沙漠中摸爬滚打了那么一大圈,身上沾满沙子也是理所当然,现在安静了下来这些沙子开始让自己觉得瘙痒也是…一点都不正常。要知道,在从沙漠之底离开时,他可是通过了奇幻通道的,在那个诡异的过程中,不论是身上的水还是血都会被甩掉消失,因为严格来说,穿越到通道另一边的人与进入通道的人并非同一实体。
这些沙子,究竟是怎么跟着自己来到了这里的?等等,沙子,那柄剑,也是沙子做的。
会有可能吗?猫妖精盯着指尖的细沙,突然有了想法。他一甩指头,指尖的砂粒就被甩了出去。可接下来发生的事却超出了常理,只见随着那枚砂粒的飞出,若干藏在凯拉斯毛发只见的细沙跟着飞出,在其后面变成了一根沙线,这条线将被抛飞的同伴拉住,随后收回黑猫的指尖。
这极大的激起了凯拉斯的兴趣,他先是如法炮制了两次,确定刚刚发生的事情不是偶然,继而开始尝试着试验更多的可能。直到他找到了某种窍门,这在别人看来颇为异常的举动才停止。
空旷的领主大厅里,猫的诡异笑声慢慢飘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