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劳动得来的价值,转化为货币的过程是定价。
货币转化为商品的过程是定价。
商品再次转化为货币的过程,仍旧是定价。
这是一个量化的过程,也是,人们最不容易自行权衡的过程。
在这个过程里面,定价权,有多重要呢?
定价权发挥权能,又有多么隐蔽呢?
嬴政以前不清楚,但是现在,他清楚了。
“所以利润全部都被商贾拿走了,对吗?”
利润拿走的过程,即是吃人的过程。
但在这个模型里面,嬴政看得到,最先下口吃掉了最肥美血肉的人,是商贾。
“大部分。”鞠子洲点了点头,眼前出现了一些人。
他盯着眼前的那些人。
那些人在跑动,手里抱着什么东西,遇见人家,便停下来敲门,然后从抱着的东西里面取出一些东西,而后离开。
他们淋着雨,快速跑动。
鞠子洲看着这些,笑了起来。
这当该是在送饭了。
“所以,只要有交易存在,这种吞吃就不会停止,对吗?”嬴政叹息。
无论如何的在脑海之中模拟。
无论是如何的由已知的经验去推理。
嬴政脑海中冰冷的结论便是:只要交易还存在,不管货币存不存在,这种隐蔽的吞吃,都是不可能会停止的。
区别只在于,吃的多少而已。
念及鞠子洲的态度和想法,嬴政有一百个理由相信,鞠子洲是厌恶这种吞吃的。
他将之成为剥削的这个过程……应该是没办法去除的!
那他还在努力什么?
那他又为什么,为什么能够如此的坚定,如此的从容?
嬴政无论如何思索,都不能明白。
“这些人送饭,完全是你在安排吗?”鞠子洲看了一会儿,笑眯眯地问。
嬴政收了伞,凑到了鞠子洲伞下,说道:“举伞许久,累了。”
“所以是你的安排啊。”鞠子洲有些遗憾,但又很快释然。
是了,自己要求太多了。
进程来看,如今的进度已经很快了。
只是,这么快的进度,以后若是没法子再扩张,以后若是失去了嬴政这根如此作为的主心骨,他们怕是要吃些苦头吧?
思虑跑得太远,一时之间忘却了现实。
嬴政看着鞠子洲的表情,确定了很多事情。
鞠子洲知道这些的。
“那么是哪一部分人,在获取到他们所要求的权力?”嬴政问道。
“他们所有人。”鞠子洲眯着眼睛:“生产力的提高,使得同样的劳动,获得的产出更多,表现在实际内容上,就是,他们获得了更多的粮食。”
“而且劳动的时长和劳动的强度都减弱了。”
“而粮食的价格被强行锚定。”
“那么会发生什么呢?”鞠子洲问道。
“种地比以前收入高一些。”嬴政随口回答。
“是啊,所以他们的日子会好过一些,对吗?”
“是这样。”
“那么这么说,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农民自己,首先就从自己的劳动之中获取到了更多的利益?”
“这是应当的。”嬴政皱眉。
“但是你感觉得到,其实劳动所获取到的价值的大部分,都被那些商贾拿走了,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