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么一个人。
他童年时候,身居敌国,虽然生活无虞,但寄人篱下,受人白眼、听人冷言总是有的,比起真正惨的人,他这样的人,幸福得很了。
然则对于一个小孩子,这种生活环境只会叫一个三观尚未完全定型、完全以自我为中心的幼年个体,敏感暴躁。
这样的个体,他渴望着安定,渴望着稳定,渴望着能够抓到手里的一切!
这是曾经,鞠子洲为嬴政分析过的。
鞠子洲在嬴政面前,为嬴政分析名为嬴政的个体的性格塑成。
对于鞠子洲的分析,嬴政并不十分在意。
因为不然会有很多东西,即便鞠子洲有能力分析出来也不会讲给自己听。
很多东西,分析得出来,但鞠子洲只会讲一半。
所以这种结论,嬴政从未放在心上。
他在意的,是这种方法。
这种从简单的分析之中体现出来的一种庞大而复杂的方法中的细微部分。
这是嬴政真正在意的。
学到了这些东西之后,嬴政其实并不满足。
因为他很清楚,这只是一部分。
而且必然是鞠子洲自己觉得让自己见识到也无妨、或者是他无论如何思考都绕不开的那部分。
当嬴政尝试用这种方法去分析别人的时候,他发现这东西真的很好用。
太好用了!
控制人所能感知到的整体环境的变化、控制人所明显能够感知的环境之中的某种要素的变化、控制人的知识水平、控制……
一点一点,嬴政尝试过很多。
他甚至自己对这种方法有过不止一次,不止一时的逆推。
这种逆推当然不是毫无根据的,一方面结合他自己验证出来的事实,一方面,鞠子洲还活着。
鞠子洲还在嬴政的眼皮子底下不停的活动着。
鞠子洲,就是一部活体教材。
尽管他一直试图藏私。
然而这样的理论,已经几乎渗透进入他的骨血。
他一切的活动,都是在这样的理论指导之下进行的。
如此,很多理论的缺失,也就被填补了去。
也因此,嬴政很早之前,还是太子时候,就做出了一些令他感到很魔幻,很不敢置信的判断。
——这位师兄,是一位未卜而先知之人。
然而他似乎并没有比常人多些什么伟力。
甚至因为常在外走,有些时候吃不上饭,身体比进补过的丈夫更加虚弱。
诸多的生活细节、诸多的思维细节。
嬴政曾专门的记录和对比过。
他甚至觉得,鞠子洲不是这世道里的人。
最后他通过一次试探,问出了一点东西。
鞠子洲,果真不是这世道里的人。
或者说,他的那些义理、那些习惯,是超脱于此世道的。
是未来的东西!
这是一个很魔幻的结论。
——嬴政与鞠子洲少年相识,鞠子洲分明的是在他眼前长高,晒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