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嚓”
“嚓”
“嚓”
真好。
操正要进入梦乡,忽然感觉到不对。
这是……
愤怒!
刹那间涌现愤怒。
偷吃我的宝物?
操这样想着,起身来了。
点起火来,将偷吃者打了个半死。
那是操劫掠来的小妇人。
皮肤暗黄,身材干瘪。
操毫不遮掩愤怒之情,打完之后,发现对方吃的并不是自己宝贵的咸鸭蛋。
而是一只捉来的田鼠。
鼠血掺杂人血,血血鲜红。
“哼,偷吃!”
操发现了对方偷吃的不是自己的咸鸭蛋,越发怒不可遏。
不管偷吃的是什么,都是罪!
妇人没挺过去。
她肚子里的孩子没了。
后几天,终于扛不住,也死了。
之后的一段时间,操没有再出去劫掠。
因为他要看着自己宝贵的咸鸭蛋。
这样的好物,岂能让给别人?
咸鸭蛋吃得差不多的时候,有小弟带回了一则消息。
之前施舍咸鸭蛋的秦兵们正在各处搜检猛兽、盗匪。
他们要彻底清理道路,以保障日后的运粮和行人来往的安全。
若有未曾害人性命的盗匪自愿投降,可以减免一部分罪责,罚入矿场做工,包两餐一宿,刑期满后包分配。
操对这样的言辞嗤之以鼻。
但他没有注意到,他的小弟们看他的眼神已经变了。
因为那则消息只是一半。
还有一半,是秦人允许戴罪立功,以及,秦人对于害过人性命的罪犯的惩治手段。
夜中,操被小弟们绑了。
这些胆大包天的家伙绑住了操,当着他的面分食了他吃剩下的两枚宝贵的咸鸭蛋,之后把他送去了秦兵处。
这些人,要戴罪立功!
……
“你别、做了,我,可去,为,家中,谋取,所需,钱财。”韩非吃力地说着话。
因为太急,他的手不由在空中翻飞。
喻冷眼瞥着韩非。
这滩烂泥,她将他捡回来已经两年多。
本来只以为是暂时的消沉。
但这个家伙消沉了两年!
家中凭空地多了一个并不做活的成年男人。
吃用上,凭喻一个妇人的劳作,已经很吃力了。
所幸,她本有一些积蓄,再加上农会的接济、街坊邻居的照顾,以及秦王政新施行的对失去父亲的小儿的补助和闺蜜小池的帮衬,家中也还能凑活过下去。
但这样下去是不成的!
加上儿子已经长大,她自己也感觉自己已经老了,身体扛不住那样的劳作。
于是动了心思,想要再要一个孩子,以便自己哪一天死了之后,有人照顾自己的儿子。
于是她就要了孩子。
如今孕期,已经显怀。
但她仍要出去做活。
韩非再是消沉,再是心灰若死,也不可能看着自己孩子的母亲挺着大肚子出去做活。
喻冷冷地看着韩非。
这滩烂泥她养了对方两年多。
“嗤。”喻笑起来。
二十来岁的女子正大好的年华,虽然在这时代里,她已经是老女人。
但岁月沉积下来的风韵与磨砺之后的尖锐锋芒伴着青春还未完全凋零时候的些微青稚混合,酝酿出独属于这个年岁的女性的风致。
这一笑,摄人心魄。
喻轻蔑笑看韩非:“你还真的把个自己当成孩子的爹了?你不过是老娘寂寞夜中随意找了的一个消遣罢了。”
“你就是个玩意儿!”
这种程度的羞辱没有对韩非造成什么伤害。
他还想说些什么。
但喻看了一眼树影。
时间已经很晚了。
她于是抬脚将韩非踢倒在地,照旧出门去做活。
韩非脸上阴晴不定。
家已经灭了。
国已经亡了。
本来,自己已经是韩国独枝。
但现在……
他咬了咬牙,安抚过想要与自己玩耍的寄,翻墙出门。
“韩非,求见,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