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的经过其实是一场可以杜绝,但又无法杜绝的悲剧。
上世纪90年代,正是改革开放轰轰烈烈的年代。是有不少人脱离了贫困,奔向了幸福。
可这幸福不属于小林里。
小林里地处偏僻,既不依山,也不傍水,只有那么几亩薄田,却要养活全村300多张嘴,在那时是那样的艰难。
一个人迈出了第一步,卖了血,这时村民们才知道血是可以卖钱的。他们身体流动的不是血,而是钱,带来生机的钱。
一个个冲向了血站,握紧拳头,看着针头扎入静脉,看着血液流进血袋,换来了好生活。
可谁都不知道,那针头带着病毒,病毒进驻到每一个接触它的人身体里。
继而传染给家人,传染给肚子里的孩子。
等到卫生部负责人发现这一现象时,为时已晚,全村300多人,有近200多人,已经染上了可怕的病毒。
幸好,国家出面彻查了这件事,并且将村里的人好好安顿,才有了每个医院定期派人前来检查的例行规定。
而立这条不进村,就不能告诉事实的规定的初衷,是为了让那些刚踏入社会的年轻人,在看到他们警醒的同时,也要有同理心,他们是病人,仅此而已。
“护士长,工作怎么安排!”夜语出口打破安静:“再晚一点,恐怕回不了宾馆了。”
“是,晚上回县里的宾馆,已经订好房和饭菜了,早检查完,我们就早休息!”
护士长朝她投去感激的笑。
果然夜语这么一打岔,原本还在犹豫的众人,果断带上分配的口罩:“护士长,从哪里开始?这样我们也可以安排!”
“好!”见没有一人退缩,护士长脸上挂着满意的笑:“现在全都去村委会集合,村民会一个个上门的。”
不大的村委会空地,满满当当挤满人,他们望向站在台阶上,一众穿着白衣,带着口罩和手套的医生和护士,眼里带着深深的不安。
大部分的人跟常人没有区别,只有几个,皮肤已经溃烂。但所有人的眼里除了不安还有渴望。
“今天我们来给你们检查!”夜语跟随护士长的动作,取下口罩,听她说话:“大家有序排队,放心,这次我们也是带药来的。”
所有村民听了,沉默而井然有序的排队,这件事他们已经干了无数次,所有的程序了然于心。
最开始的慌乱过后,实习医生护士如今下手稳健,即使偶尔血管里有血带出,他们也不会尖叫出声,只是冲村民和善一笑,然后淡定的用消毒液仔细清理手套。
“姐姐!”被分在没得病组的小姑娘被抽完血后,冲夜语甜甜一笑:“谢谢你!”
迎着孩子诚挚的目光,夜语只觉得鼻子一酸,摘下手套,轻摸她的头顶:“不用谢,我们应该做的。”
女孩得到善意的回复,一蹦一跳的离开。
“对不起!”夜语冲她离开的背影小声说。
变故突起,李冰负责的病人突然拿出一把刀,冲她挥舞,嘴里叫嚣:“有什么用?到底有什么用?让我死就好了,就好了!”
说着他眼里不断有泪流出,那里盛着绝望:“我死了就一了百了了!”
“爸爸!”刚才在夜语这里检查的小女孩,不顾众人的阻拦要扑上去:“不要丢下妞妞,我乖,以后我不吵着要吃糖了。”
“夜语回来,回来。”护士长冲靠近的夜语大喊。
男人一分神,转头看向已在他身边的夜语。
“散!”她重重一巴掌拍在男人额头。男人瞬间倒地。
夜语将捉到的那丝黑雾团进光球里,抱住被吓坏嚎啕大哭的李冰,拍她的肩膀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