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南郡平舆城,汝南太守议事厅。
四面由余化领三百亲卫团团护住,厅中只有韩易、鲍鸿、车腊、成齐、6平、乐彭与艾科七人静静的坐着。正中平铺着一张巨大而简略的大汉疆域图。今日之议,就是针对日后全国范围内的乱事平定之议。
在坐其他六人,要么是可信之人,要么是有智计与眼光之辈,而起者却是身为召陵侯韩易的属臣庶子6平。
6平因官位最低,而坐在最下手,此时却眼中精芒四射的先叫道:“主人,诸位大人。如今天下大乱,汉室日渐衰微;各州郡诸侯早视汉帝如无物,将州郡之地纳为已有。任用私人,截留上计,强夺地盘,杀灭朝官,可说已成常事。”
“主人身为大汉之辅国将军,雄居中州之地,拥雄兵二十万,在扶助汉室与自立自强之间,如今也该有个目标了。不然大伙浑浑噩噩的,不知目地何在,终有一日会突然自我崩溃,或被他方势力所灭。6某身为主人之私臣,不得不率先将此议提出,聚集诸位忠义能士,一探未来之目标何在?我方将要何去何从?”
鲍鸿曾与韩易以兄弟相交,此时虽有主从之分,但毕竟曾经见多识广,在雒阳厮混良久,如今又是一方诸侯,理应先出言。
鲍鸿也不推辞,清了清嗓子说道:“诸位,自先秦二世而灭,前汉二百年传十二帝被王莽所篡。自光武皇帝重建大汉之后,到如今也已有二百年十二帝了。如今朝中又有董卓为害,与前汉之亡差之仿佛。另外这几年的世间又有谶语在四处流传,言‘代汉者,当涂高也。’”
“而董卓之所以迁至长安,也正是有谶语言‘西头一个汉,东头一个汉。鹿走入长安,方可无斯难。’董卓在迁都至长安后,果然关东联军四散,二袁为争关东而大打出手了起来;主公也被迫与董卓议和,退回了汝南,准备讨袁之事。可见谶语基本无差。亦可见大汉之丧,就在眼前。某以为大汉不可扶,主公当为自立而考虑了。”
众人静默了一会,细细的考虑了一下鲍鸿的话语后,乐彭身为文吏之,也出言说道:“主公,自从前汉宣帝之后,各士豪世阀撑控了大汉的大部田产与隶民。因为族人为官为吏,各士豪世阀既不纳税,也不服役,更包庇大量的奴婢、附庸免交税金,免服摇役。”
“前几年,大汉一年的税入不过二百亿钱,远远底于前后汉的最高税入,却使得全国变乱四处。朝庭镇压无力,无奈之下让各地郡守州牧掌有大权,反成大汉变乱之始也。各郡之守,多者有兵三、五万,少者有兵一、两万,一州之主更是有兵十万以上。主公欲扶汉室,必要征服各州郡的逆反势力,其难不异于新建一朝。所以,某认为,与其扶汉,不如自立。”
艾科亦拜道:“主公,后汉自建立以来,天下之权,不在皇帝,而是在世阀之手。从袁董之争就可以看出,此是世阀与军阀之争也。可见这大汉天下早非大汉皇帝之天下了,加上自后汉和帝以来,大汉几乎没有一位值得一提的帝王名主。之所以坚持许久,就是因为世阀不想让其快快的坍塌罢了。”
“现如今大汉欲扶不能,世阀也不管了,开始为自已而夺取天下。主公身为贱家子出身,或者可效仿高祖皇帝,借楚汉之争而大肆清洗六国后裔一般。借天下大乱之机,大肆的洗清天下的世阀士族,重建一个限制士豪,人人平等,纵然奴隶也可为将相的太平盛世来。”
车腊亦叫道:“主公,当今天下之敌,除二袁、董卓以外,余者皆庸庸之辈罢了。老夫虽老,身体不适,但知主公若有自立建国之心,老夫亦愿奋起余勇,为主公打下一个天大的疆土来。”
6平、成齐亦拜道:“主人,未知您之志向若何?”
韩易闭目不言,厅中顿时陷入了良久的,让人难受的寂静中。只有众人开始冒出的大汗,不断的滴落席上之声。也不知是因天热之故,还是心中虚之故。
虽然人称韩易为嫯婿子,贱家子,但真的了解韩易之人,就知韩易的地位全凭自已一手一脚而建,几乎未得他人的半点之助力。韩易自征战以来,多胜少败,此时早已养成了一股凌然不可侵犯之气势,常人见之无不心惊胆寒,不敢与之对目。
加上韩易极少言笑,虽无暴虐之举,却常能气势逼人。另外近来的威望愈重,兵威迫人,能在韩易面前保持镇静的了了无几。除非是在韩易高兴之时,不然无人敢在韩易面前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