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元亓还在昏睡着，林溪低头看过去。

他的脸色苍白，脸颊又带着几分病态的红晕，长长的睫毛随着并不平稳的呼吸轻颤，眉眼和五官仍旧漂亮得惊人。

年纪轻轻、家世显赫、出类拔萃的天赋、远超常人的容貌，哪一样单拎出来都足够让普通人羡慕不已了。

为什么这样的少年，会想要伤害自己呢？

他到底经历过什么，又为什么这样孤独呢。

林溪把体温计拿出来看了眼，三十八度五——还好，烧得还不算太厉害。

她拿来退烧药，扶着意识模糊的季元亓喂他吃下去。

等季元亓再醒来，已经是晚上了。

屋子里只开着落地灯，窗外的夜色和点点星光透进来，一派静谧。

他抬眼，脑袋已经不像下午时那样沉重，见地毯上放了几张纸和几只不同颜色的铅笔，便赤着脚走下床，拿起纸来看。

这是林溪已经画好的设计稿，一共有五张，已经完善了细节和上色定稿。

季元亓拿起来第一张，画面上是一个碎发凌乱、瘦弱的清秀少年，穿着衬衫和黑色校裤，独自靠在小巷的墙边。

衬衫是普通的白色衬衫，却有着数十道被撕裂割开的缺口，有血迹透过布料隐隐渗透出来，晕染成近似玫瑰的形状。

他垂在地上的手中握着一把美工刀，刀上沾有血迹。地面上也一样，如血滴在地面开出绚丽的花来。

少年神色孤寂，看上去像是被霸凌，又像是自残，目光中透出深深的麻木和绝望。

季元亓一怔，又拿起第二张画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