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因为是胃癌，一进食胃就会疼得厉害，止痛的药剂又有安眠镇定的成分在，所以宿景很快又沉沉睡去。

林溪走出房间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在这之前她一直守在宿景旁边，周辰也一直守在门外。

“周辰哥，”林溪出来对周辰道，“我回去收拾一下东西，之后我会住到这边来。”

“还有，把哥哥国内外主治医生的联系方式都给我，我要具体问问他的病情。”

“好。”周辰点头。

坐在回公寓的车上，林溪终于鼓起勇气将一直关机的手机打开——很多个未接来电，很多条未读消息，都是来自傅沉的。

他没有任何指责或是纠缠，只是很担心。担心她是出了什么事，才会突然变成这样。

[我很好，傅沉。]

[不要再联系我了。]

打完这两行字，点击发送那一刻，林溪觉得自己的心已经疼到麻木了。

宿景和傅沉之间，她不得不伤害一个人。她没办法眼睁睁看着宿景孤零零一个人奔赴死亡，所以选择了宿景。

这样对待另一个深爱自己的男人，把他从暗无天日的深渊里拉出来又推他回去，她这样的人活该千刀万剐吧？

林溪笑，笑着笑着又哭出来，看着车窗里倒映出自己的影子，觉得自己真该死。

是真该死。

——

“您看，927果然和他分开了。”001看了眼屏幕，垂眸道。

“现在的她还真是脆弱，和曾经的她完全不一样。”高高在上的主神语气随意。

“果然，人也好，神也好，情感永远是软肋，特别是爱情——这就是我抽出那抹神识的理由。”

那抹神识——连名字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