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方延没有丝毫犹豫，直接用刀将自己的左手砍了下来，然后十分冷静有条不紊地开始给自己处理伤口。

他不能死。

他还没有替蓝雅报仇。

事实证明，方徊的这种行为的确让他没有被同化，可他身上也发生了变化。

处理完断手之后，方延突然发觉，他的身体变得像死人一样冰冷。

他抬手抚上自己的胸膛，那里一片沉寂，感受不到任何跳动。

蓝雅死了之后，他就常常感受不到自己的心跳，然而现在他是真的没有心跳了。

心脏停止跳动，他却还能动？

他现在是死了，还是活着？是丧尸，还是人类？

方徊抬眼看向窗外，有几个女生躲在教学楼外的草坪后瑟瑟发抖不敢出声，生怕被丧尸发现。

他的身体陡然生出了一种想要咬她们的欲望。

仿佛上万只蚂蚁在他的体内攀爬啃噬，这份冲动难以抑制，是出于本能。

有一种冥冥中的声音在引导他，告诉他，咬人就会延续他的生命，咬更多的人能让他变得更强。

于是他面无表情，直接从窗口跳了出去。

“方徊同学，你的手……”

草丛后的两个女生听到身后传来异响，冷不丁被吓得肩膀一颤。

转头看见方徊时松了口气，看到他缠着纱布的手臂又不禁大吃一惊。

方徊没有给她们任何反应的机会，咬上去，尖锐的獠牙刺破对方后颈的皮肤，将毒液注入到自己这几个同班同学身上。

毁灭吧。

他早就觉得这个世界无比恶心，早就想把这个世界毁掉了。

旧的世界走向灭亡，新的世界才会出现。

带着浓重血腥味的腐烂气息弥漫在草丛之间，方徊却从中嗅到了新生的味道。

世界可以毫无预兆地发生异变，我能够游走在生与死之间，这种不符合科学规律的匪夷所思之事都能发生。

这是不是意味着，只要我活下去，有一天……或许我们可以再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