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他见到爱子尸身时有多震惊,有多悔未听老祖遗言,在他未大成前不得离谷,这才知道老祖定是预料到什么才提醒后人。
是以,他一刻不停来到天道宗,欲寻高阳真尊做主,可高阳真尊又怎是他说见就见的,无奈之下将此事和浊道真君言明,没想到浊道真君竟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便许诺开放落日峡底,为期一个月。
……
“这丫头怎么还不醒?云岫,你的丹药行不行?”疏狂真君站在床边,看着床上之人一月都未有清醒的预兆,心中有些急躁。
“呸,我的丹药什么时候不行过,明明是这丫头自身的问题。”云岫真君暴躁脾气一点就着,何况他最近心情一点也不好,他一心要收的徒弟,最近常常缠着他,却不是为了和他学炼丹,而是为了眼前躺在床上的少女。
“清浅姐姐有什么问题?”说曹操曹操就到,白江从门外进来,满头大汗,显然是刚打完铁。
“啧啧,看看你满山臭汗,整天炼铁有什么好的,不如和我炼丹吧。”云岫真君不放过任何将他撬过来的机会。
“不要,你的丹药都救不醒清浅姐姐,我学来何用?”
“你!”云岫真君气得发狂:“都说了是她自身问题,她不想过来。”
“这怎么可能?”疏狂真君和白江齐声道。
……
话分两头,不提疏狂真君为了医治梅姑之事焦头烂额,且说说梅姑当时手掌落在地上,将最后一笔阵文完成,元神便被吸入一片漆黑之中。
“你是何人?”空中传来一个小娃娃的声音。
梅姑一惊:“你是谁?”
“吾先问你,你要先回答。”小娃娃不满道。
“我是阮清浅,这回你该回答我了吧。”梅姑不知怎地脑中出现一个穿着红彤彤的布兜的小奶娃。
“吾名阿宝。”小娃娃愉快地说道:“乃是阵文之灵。”
“阵文之灵?”梅姑心中一颤:“是我画的那三个阵文的灵魂?”
“真是个愚蠢的女人,什么阵文的灵魂,吾乃阵文之灵,就如你们的器灵一般。”小娃娃傲娇地说道:“不过,却比器灵高贵的多!”
“那高贵的阵文之灵,我是如何来到这里的?”梅姑一副虚心求教的表情。
小娃娃显然很满意梅姑的态度,话也更多了:“此地乃是吾之空间,你用鲜血召唤吾,吾便将你带来了。”
“我召唤你?”梅姑一字一顿,不可思议道。
“是啊,你以鲜血为媒,生命为引,召唤吾。”小娃娃感叹道:“多少年了,都无人召唤吾,吾好空虚,好寂寞,好无聊……”
“等等!”梅姑突然感觉浑身发冷,咽了口唾沫,道:“高贵的阵文之灵,”周遭空气渐渐变暖,“你是说那三个阵文是召唤你的?”
“什么阵文?你自己画的,你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嘛,真是愚蠢的女人,我怎么有这么蠢的主人……”小娃娃突然住口,可梅姑还是听到了,只不过却未多纠结。
“你的意思是你不是那三个阵文召唤的,却是被我召唤的?”
小娃娃点点头,但一想梅姑看不见,又开口说道:“是啊,吾乃阵文之灵,不属于那个具体的阵文。”
“器灵能使法器更厉害,那你会什么?”梅姑沉思道。
小娃娃傲娇道:“吾的本事可大了,阵法师若是拥有阵文之灵,便如虎添翼,刻画阵法之力倍增,所做阵法效能亦增加,且拥有吾,就等于拥有一座移动的阵法全书,你说厉不厉害?”
“厉害!”梅姑笑道:“不过,拥有你的阵法师会不会更厉害?”
“那怎么可……唉,哎?你干什么?”黑暗之中一个红布兜远远飘来。
“你……你……”小娃娃伸着肉嘟嘟地小胳膊指着梅姑说不话。
梅姑一颗心瞬间融成水,伸手掐了他肉嘟嘟的小脸,笑道:“我怎么了?你都说我是你主人了,叫你出来见见面不过分啊。”
梅姑方才在脑海中找到与阿宝的联系,心神一动,阿宝便现身了。
“哼!讨厌,不理你了。”小娃娃委屈地背对梅姑,弄得梅姑有种欺负弱小的负罪感,可真当阿宝是弱小,那梅姑就成傻子了。
“说吧,你到底有什么没说?”梅姑获得明阳子前辈的传承时,里面一点都没有关于阵文之灵的描述,像他那样的阵法大师,都不知道的东西,怎么可能简单。
小娃娃两只肉呼呼的小手互相点啊点,沉默着,梅姑也不急,诡异的寂静蔓延,半晌儿,小娃娃才开口:“其实,那三个阵文乃是神族阵文,而阵文之灵亦只存在于神族,只不过,随着神族落寞,阵文之灵也慢慢消散,吾沉睡万万年,才被你唤醒,其他也不知。”
梅姑小嘴微张,惊诧不已!
接下来的日子,梅姑便赖在阿宝的空间中,每日和阿宝聊聊天,看看他提供的阵法资料,顺便研究一下冰凝前辈布置的任务,过得不亦乐乎,也没想过要醒来这件事。
这也是云岫真君所说的,梅姑不愿醒来。
这日,阿宝说道:“你若是再不离开,就永远也离不开了。”
梅姑这才惊觉似乎昏迷的时间是有点长,唉……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到底要如何面对真君们的盘问呢?
果然,梅姑刚一睁眼,疏狂真君就出现在眼前。
“拜见真君!”梅姑想要起身,奈何昏迷时间过久,身体虚弱呀。
“无需多礼。”疏狂真君一挥手扶起梅姑,急切问道:“丫头,那日三个阵文到底何意?”
梅姑眨眨眼,无辜地看着他,说:“我还想请教真君呢。那日参加刻阵比赛,见过这三个阵文,之后在生死之间,猛然想起,便想死马当活马医,才用自己的血画了此阵文,也不知到底管不管用?”
疏狂真君一瞬不瞬盯着梅姑,可梅姑眼神清澈,没有一丝作假,转念一想他都研究不出的东西,这小娃娃又怎会知道呢,不过,还是追问一句:“为何不画其他阵法?”
梅姑方才所言大抵真实,未见阿宝时,她确实不知阵文何意,想起当时的感觉,就如实回答:“当时脑海中只剩下这三个阵文,隐隐觉得它们不一般。”
疏狂真君一愣,没想到是这个理由,当下不再开口,转身离开。